“这次我是一定要出去的,看你们谁敢拦我!”雪茶怒不可遏道,一个劲儿往前冲。侍卫们害怕冒犯她,只好横着刀鞘将她拦住。 雪茶忽然眼神一亮,指着天空大喊道:“看!天上有人在飞!” 两名侍卫均是一愣,雪茶则趁机从刀鞘下钻了出去。侍卫们立即追了上去,哪料这幻公主跑起来比兔子还快,竟与习武之人大有一拼。 雪茶本打算直奔九龙殿,然而途径飞銮殿外时,远远便看见一群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走了进去。她心想才不要管司空宸那家伙的死活呢!可她匆匆往飞銮殿内扫了一眼,却似看见了北芒帝王的龙袍背影。 她不禁寻思究竟发生了何事,便来了个急转弯,又向飞銮殿折了过去。侍卫们见幻公主往飞銮殿去了,竟纷纷停住脚步不敢往前。 然而雪茶还未进门,便听见了司空宸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紧接着是一阵瓷器的碎裂声。 “尔等庸臣!都给我滚!”司空宸汗如雨下,一手将满桌药瓶全部扫落在地,浑身颤栗不止。此刻他只穿着一件贴身白衣,胸口血迹斑斑,两膝盖和一只手臂上都绑着木板支架,显然伤情极为严重。 雪茶气喘吁吁地站在殿门口,还不明白是怎的一个情况,又见司空宸抚着胸口哀嚎惨叫,一旁的皇贵妃立即抱住他安抚劝慰。 方才进来的御医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大皇子胸口的伤是诡异得很,竟赤红如火灼热难当,什么样的药都使不得,一旦用药必引发万蚁噬心之痛。 帝王负手立在众御医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已是濒临爆发。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啦?”雪茶上前询问道,她本打算向帝王澄明那夜的事实,好将龙少戈和风祭从狱中解救出来,看来现在完全不是时候。 帝王嘴角肌肉抽搐,半晌都一言不发。 见雪茶来了,司空宸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你这是什么话?”雪茶凌厉道,不想自己难得关心一下他,却还要被反咬一口。 司空宸更是狂笑不止,怒喝道:“别说你还不知道是谁把我弄成现在这样的?” 雪茶不禁浑身一震,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该不会,该不会是小戈吧? 北芒帝王登时大袖一挥,怒气冲天道:“朕要活捉龙少戈再五马分尸!”竟敢在他的爱子胸口刺上那二字,如此挑衅皇威极限,这次定要那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竟然真的是他,雪茶的心忽然跌入了万丈谷底,这可要如何收场?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午后,一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间蜿蜒而行,如同一只觅食的昆虫。为了逃避追捕,龙艾灵特意命家丁走山路,好在他们足够幸运,刚离开一帝都,帝都便被全线封锁了。 彼时,几人已经进入了沧海城地域。龙少戈枕在龙艾灵的大腿上,呼吸时深时浅,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正值春夏之交,油菜花盛开如海,一路走去车窗外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龙艾灵被那片金色耀花了双眼,不由得泪流满面。 马车行至桑田镇时,道上的石桥被前阵子爆发的洪水冲断了,河水正滔滔汹涌而过。由于这座桥是到达下一个小镇的必由之路,许多旅客都被阻留在了岸边。 龙艾灵不禁心生感伤,也许上天注定他们只能走到这里。于是她给了些钱将家丁打发走了,自己又驱车带哥哥回到来时的那片油菜田里。 不远处阡陌上,万顷金波花如海,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龙艾灵抱着龙少戈坐在金灿灿的油菜花间,轻抚着他孩童般熟睡的容颜。此刻风轻云淡,鸟语花香,甜蜜的往事轻轻划过她心底,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到永远。 但她心知他若是醒来,一定会斥责她的自私,但爱不就是这么自私的东西么? 只见他那剑一般锋利的长眉忽然皱了皱,嘴里咕哝不清地呢喃着什么。龙艾灵把耳朵贴近了,才听清他在喊着:“说好了,不许先死啊……” 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珍珠似的泪水便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然而,他的眼睫动了动,一双深碧色的瞳仁便错愕地凝视着她。 “艾灵……”他轻喊着她的小名,一如许多年前。 一阵清风拂过,将满地油菜花吹得簌簌作响,鼻息里尽是淳朴宜人的芬芳。 这时,龙少戈突然想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从龙艾灵怀里坐起身来,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全身疼得像要散架似的。 “这儿是哪里?风祭呢?”龙少戈忍痛问道,脸部肌肉有些微微扭曲。 “这儿是沧海城。”龙艾灵幽幽道,便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