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若洪钟,喊完了,朝三醉楼里一众吃客嚷道:“你们都给我做个证,在他来之前,我可有说过他一句坏话?” 自然是没有的,编排的是别的人,才刚走了。 朱煜至此方知中计,转头寻报信之人,哪有踪影。 陶不弃大闹,指着自己满脸满身的伤,要拉了朱煜见官,什么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等等律例滔滔不绝。 朱煜气的脸都青了,无言以对。 陶不弃按简雁容咐咐的事先安排好的人借机起哄,什么王府仗势欺人的话叫个不停,整个三醉楼热闹非常。 扯到官府自己颜面无存,何况此事是自己理亏,靖国公只陶不弃一子,素来娇惯着,见自己的人把他揍成这般模样,安肯罢休。 说不定会将一场误会扯成是自己挑衅国公府。 朱煜咬牙赔罪,好说歹说,赔了陶不弃五百两银子,总算了结此事。 朱煜不傻,出了三醉楼即悟了过来,这是有人做了圈套给自己钻,大是恼怒。 陶大傻子想不出来这混帐招的,朱煜回府后,思前想后,昨日黄昏方送了礼,旁人如何得知,这闲话定是简家传出去的,送去简府的礼虽不放在心上,也不能中了暗算还白白便宜简家,遂命了家奴:“去,到简家把本王送的礼一件不留索要回来。”还要命人把简小姐抬来的,寻思那简小姐昨日刚挨了十板子,站都站不了,若此时抬了人来,外面定然传说自已使强,暂且放下。 到嘴的肥肉被抠了出去,简老爹心疼得牙齿上火,哎哎哟哟掉泪,连最爱的算盘珠子都没心情拔了,跑简雁容住的小院哭诉。 “雁容,你帮爹想想法子再多赚点钱。” 讹了兴献王银子出了口恶气,又将火势引开,相信自此后,兴献王再无兴趣往简府送礼了。 简雁容心情颇好,多日没在家中睡了,看看院子里的花草有些蔫,便端了清水喷浇,薄尘冲去,叶脉翠绿明晰,背阳处的墨绿浑厚,向阳的嫩绿清脆微风起处,波光粼粼,看得人满心欢喜,侍弄得更用心。 简老爹的说话听而不闻。 “雁容。”简老爹生气,跺足道:“爹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待爹?啊?” “谁要你养,你别生我不就不用养我了吗?”简雁容闲闲道,摘掉花盆里一朵枯了的雏菊,心道这回不管老爹怎么呱噪,再不帮他想法子赚钱了。 老爹那人,银子再多也不满足。 “你又不是我生的。”简老爹嘀咕。 简雁容没听清,扔了枯菊问:“爹,你刚才说啥?” “没说啥。”邵氏恰踏进院门,几大步冲到简老爹跟前,攥起他袖子往外扯,出了院子,打量着简雁容看不到听不见了,戳简老爹额头,“你糊涂啦?” “忘记了。”简老爹搓手。 “以后可不能忘,咱们这个家可多亏有了雁容,要给她知道她不是你亲生女儿,跟咱们生分了,咱们以后靠谁?”邵氏小声。 接过襁褓中的简雁容时得了一枝赤金凤钗,那枝凤钗当了一百两银子得以赁下一个书肆,一家子才有了过日子的生计。 “我们也养了她那么大,没白得好处。”简老爹撇嘴。 “养?你费了什么心思?”邵氏斜眼么简老爹,掰手指算帐。 简雁容从小不哭不闹,得一碗米糊不饿肚子就行,四岁上头就会迈着小短腿到城外折柳枝编出各种稀奇好看的篮子,再摘鲜艳的野花插篮子里回城卖,还会无师自通自己画了小人编了故事到热闹的街头摆了摊儿卖。 五岁时就攒下了三两银子。 没请过先生也没进过学,靠自学便识文断字,脑子里赚钱的点子一个接一个。 “你说,书肆哪一年不靠着她出主意才赚钱?”邵氏压低声音道,意犹未尽,指各处:“你看看,这亭台楼阁,山石迤逦荷塘小桥曲水流觞,哪样不是雁容赚来的?咱们以前住的可是低矮的小瓦屋。” 说的有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