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许庭芳的厌恶竟至这么深么?程秀之沉吟,心中已有主意,又有些难以决断。 许临风老奸巨滑,做事滴水不漏,许庭芳再是精明,究竟初入官场,从他那里打开缺口更易,简雁容随行,自己可利用许庭芳对她的重视爱护动手脚,送上门的机会,妙哉。 然,若让她随了许庭芳下江南,这一别,不知多早晚才能见到。 那点儿不舍终是没抵过报仇的切切之心,程秀之莞尔一笑,道:“庭芳文武双全,如惊蛰春雷芒种烈阳,你跟在他身边做事,便是荆棘遍地狼虎环伺,前无桥梁可通,后无坦途可退,亦无需忧惧,他自能解决,绝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丧气什么,只管去,回来后,爷包你富贵荣华,想入仕途便入,不想入,领了赏赐离开朝堂,都随你。” 哪有那么美的事儿,简雁容挠头想言辞,要求得程秀之帮自己眼下便推了差使。 “我听说,兴献王在打简家小姐的主意,你听说了吗?”程秀之话峰一转问道。 他问这个做什?难道已知自己是简家女儿?简雁容激凌凌打了个冷战。 “兴献王到底是王爷之尊,那简家小姐只怕难逃其辱了。”程秀之接着道。 自己自有暗招让那兴献王吃瘪,简雁容暗撇嘴。 心思转了千转,忽又想,简蕊珠总在背后添乱,便是有千般智计,也难避她暗箭伤人,程秀之许诺自己回来后免自己入官场,不如信了他,跟着许庭芳离京,避开兴献王的恶意,万一再传出什么不雅之声,自己跟许庭芳在一起,也能保清名使许庭芳不误会自己。 只不知许庭芳那日发了那话,看自己跟在他身边,会不会嫌恶的紧。 越思越恼,秀眉皱成一团。 她的眉头愈是皱得紧,程秀之越畅快。 无法抑制的错乱快-感,凌驾于许庭芳之上衍生而出的报复快意。 势弱于许临风,他只能忍,许庭芳求而不得的人却倾慕于已,这种扭曲的欢喜怎不让人心花怒放。 身体慵懒地放松,手指在软榻边沿的胡桃木上勾动敲打,轻轻的脆响,欢快地勾挑,音阶动人。 这一刻可真欢美。 “让欢哥备酒,院子里摆开,陪爷喝几盎。”程秀之想喝酒,尝尝那微醺的醉人滋味。 陪他喝酒!他若是醉酒后兽-性-大-发把自己拖上榻可如何是好?简雁容脑子里雷声阵阵,暗叫不妙。 “爷,皇上有命,后日便得离京,明日小人要回家收拾行李,今晚得空小人想去跟小姐告别。”简雁容谄媚一笑。 不错,有情有义,临别前还记挂着清芷,程秀之微笑颔首:“去吧,跟清芷道别后再回来陪爷喝酒。” 简雁容在晴雪园扑了空,程清芷不在,服侍的丫鬟只知她出府了,不知去的哪儿了。 程清芷温柔绵顺性子弱的很,生的又美,贸贸然孤身外出可别出什么事,简雁容有些着急,急急往上房走,欲禀了程秀之使人出府找寻。 穿过激湍清流,疏林暖榭,上房到了,简雁容的脚步却霎地住了,却是忽然想到,程清芷许是听得许庭芳要离京,到相府送别了。 别看她娇怯怯,情之上头却半点不软,初见那日红了眼眶想是跟程秀之诉说爱慕许庭芳了,出了皇宫去相府和许庭芳隔着屏风相见之时,亦是毫不掩饰流泪。 日头斜西,晚风骤紧,简雁容拢了拢袖子,炎炎夏日却无端地感到寒冷。 简雁容猜得不错,程清芷确是去相府了。 听说许庭芳将将离京,急切间胸中揣着一团火来了,待得到了相府门外,程清芷又胆怯了。 到底从乡间进城不久,侍郎府亦及不上相府高门大户,门口两只石狮子凛凛生威,厚重的大门让人望而生畏,程清芷躲在石狮后,衣襟攥出褶子,欲待回转,心实不甘,踌躇良久,拿了帕子作面纱遮了脸,缓缓走上前去。 许庭芳在书房作下江南准备,大偃河道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