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越过济阳府在新渠郡和简雁容碰面了? 不可能,姐妹两个若见面了,许庭芳自是知道的,他对自己没防备之心,方才没提起,便是没见过面。 “简蕊珠若是来了,马上把她弄死,万不能给她见到严容。”程秀之幽冷冷道。 “好。”韩紫烟答得利索。 心中却知,简蕊珠到不了济阳城。 程秀之没料错,简蕊珠确是被吓坏了,又兼朱煜对她轻贱,没有三媒六聘,一桌酒席就要把她收房,大是失望,从兴献王府的马肆偷牵了一匹马,借着人多混杂疏忽从后角门溜了出来。 怕回统领府后仍躲不过被朱煜索去做小妾的命运,不回了,即刻打马飞驰出城南下。 也是巧了,简蕊珠本不会骑马的,简雁容留了小黑在简府,简蕊珠要和简雁容争高下,简雁容会骑马,她便也要会,因而狠练过。 出京城南下必经韩方泽的馆驿,韩方泽几句话便打消了她南下的主意,把她留了下来,悄悄藏起来。 程新派出的人到处打听,独没到韩方泽的驿馆打听。 简雁容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 韩紫烟端了盥漱用品门外候着了,铜盆里热水温度正好,巾帕洁净,纵是被服侍惯了,简雁容仍有些不自在。 “紫烟,往后这些事我自己做罢,你歇着,不然,我另买个小丫环回来侍候我。” “公子是嫌紫烟笨吗?”韩紫烟轻笑,容色妩媚,不是程秀之的风流,也不是许庭芳的端方,别有一股含春芍药的艳色。 简雁容被美色晃花了眼,略一呆,笑道:“你娘一定很漂亮吧?” 韩方泽见过的,只是中人之姿,韩紫烟的五官也不像他。 “嗯,我娘比我还漂亮。”韩紫烟低声道,幽然长叹。 美色祸水,红颜薄命,还不如生得平平庸庸能保一世平安喜乐。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简雁容已知韩紫烟的娘亲在十六年前便去世了,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伤心事。 简雁容不想提,韩紫烟却想说。 “长得美是祸非福,我娘为之丧命,且因她之故,我刚出生的妹妹也遭了难,还连累了许多无辜之人,公子听说过十六年前先帝的皇长子谋逆一事吗?” 第五十五回 只隐约听说,详情却不知,皇室对此事似乎讳谟如深,坊间也甚少传闻。 “大殿下仁善宽和……”韩紫烟瞳眸有些空茫,往常最守规矩的,这会儿却忘了,在简雁容身侧坐了下来,娓娓而谈。 皇长子丰标如玉,文滔武略,只一项,身在帝皇家,却不够狠毒凶残,没有心机,至性重情。 华妃一直独宠,皇长子也跟着备受先帝宠爱,华妃突发心疾病逝,未及半年,跟她容颜肖似的曹氏进宫,很快宠冠后宫,皇长子不忿,认为先帝把他母亲忘了,父子起了龌龊。 “即便如此,他也不该谋反。”简雁容不以为然。 “谋反?先帝百年后,龙椅就是他的,他何用谋反!”韩紫烟咬牙切齿,眉眼狰狞,不复美艳。 这模样不像是讲旁人的闲事,倒似是与她相关的,简雁容本不想听皇室秘辛的,不打断她了,静听下去。 “大殿下被害那年刚十九岁,才成亲一年多,女儿只得三个月大,可怜才欢喜当了爹,转眼间便大祸临头。”韩紫烟眼眶红了,才说得几句,泪水沾满脸颊。 自来皇家无亲情,为了那把龙椅,父子兄弟相残的不胜枚举。 简雁容一向奉行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策略,此时,却像听着与已息息相关的事般,心潮起伏,酸涩难言。 韩紫烟讲了半截在简雁容全神贯注听着时却又停住,不往下说了,起身端起铜盆,也不告退,疾奔出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