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人等着,韩紫烟把火药交给那人,回转,不到一刻钟时间,无人得知。 那人将火药装进与沙袋一模一样的特制麻绳编的袋子里,混在几袋沙子之间,推到堤岸上。 “刘老六,沙袋不是已弄好了吗?怎么又增加,又只是这么几袋?”巡视堤岸的宋平走过来查问。 这刘老六就是程南,前些日子到济阳城,寻了一个名刘老六的百姓,只说自己想为开渠工程做点实事,要顶他名字,那刘老六家里婆娘大着肚子,正不想离家,二话不说答应了。 “大人刚派人交待的,这几袋跟火药放在一起,火药炸开缺口后,马上掉进去,减少水流冲击。”程南从容道。 不说哪个大人,为的许庭芳查问时,让他以为是严容交待的。 堤岸上的沙袋都是一堆一堆叠好的,这些说也有道理,宋平不再追问。 简雁容每每疼极昏过去,不多时又被疼醒过来,嗓子喊哑了,一辈子流的泪加起来跟这天流的泪相比,沧海一粟。 许庭芳把她抱到自己房间里,明堂上房,刚硬方正,极简洁的蓝色被子褥子,处处透着男人的阳刚味,书砚去请的大夫,狂叫着要大夫给他家公子把脉,大夫来了,把脉后,均是一愣。 明明是女人的脉象,为何喊公子,看这合府上下慌成一团的样子,病人似乎就是河督大人,登时颤颤惊惊,别说对症开药,连实话实说都不敢,十个里十个自述无能,诊不出病症,勉为其难开了药,只是一些温补之材,再没有一个对症下药的。 也是真的诊不出病症。 韩方泽夸女儿时,有一样没说——韩紫烟擅医。 她给简雁容下的料,是令女人经血逆流的药。 简雁容疼得周身抽搐,死不了,活着难受,褥子早被汗水湿透了,浑身上下淋漓,锁子甲衣穿在身上,坚硬如铠甲,滚得一滚,皮肉疼痛,体内的疼略减了些,遂满床打滚,疯疯癫癫。 许庭芳心如刀割,上得床,左手把她死死搂住,右手手臂挤进她嘴里。 “咬我,来,咬我,咬我就不疼了。” 只有跟严容一起疼,才能不因心疼而死。 简雁容疼得已是人事不醒,有东西入口便狠咬。 不多时,许庭芳的手臂血肉模糊。 书砚床前看着,哭得声嘶力竭。 韩紫烟死命咬唇强忍,数次想,罢了,煲了解药喂简雁容喝下,脚步挪动又忍住。 这是杀许庭芳扳倒许临风最好的机会,没把握住,往后不知何年才能成事,再拖下去,简雁容便与许庭芳结成夫妻了。 许庭芳是简雁容的杀父害母灭门仇人的儿子,万万使不得。 简雁容越是疼得难受,许庭芳越心乱,事儿才能办成。 韩紫烟拿定主意,简雁容的痛苦便只当是佛祖跟前渡劫,苦难过后,便是超生。 第五十九回 连日的细心照料,简雁容时睡时醒,多半是昏睡。韩紫烟每天比太阳还要准点,将简雁容照顾的稳稳当当,旁人看了还当是一对小夫妻。 只有许庭芳终日郁郁寡欢,独自睡觉时总觉的身边缺了个人,缺了个搂着他的人,甚过剜心蚀骨的痛。每日去府衙也觉得甚是空虚,只要得了空便守在简雁容身边,时不时的用竹签缠了棉花球,浸透了山泉水细心的替简雁容擦脸。 眼前的严容瘦了,病容枯槁,许庭芳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喂她喝血,让她好起来。 ****** “爷!”小满撞门而入,一脸喜色的看着程秀芝,眼前的程秀芝半眯桃花眼,顾盼生姿的看着眼前的火苗。 独自欣赏着韩紫烟的来信在蜡烛上燃烧后随着火焰漫天飞舞的纸灰的他,被一声“爷”吓了一大跳,发梢一扫,竟然被火烧黄一缕,正滋滋的冒着白烟。 “我来救你!”不由分说,小满眼尖,瞬间捕捉到了那零星的火花,瞬移过去将手里的一盆水毫不留情的泼了上去。 盆落水滴,程秀芝成了落汤鸡。已然气红了眼,怎么把这个蠢上天的女人收进了房。 原来方才程清芷问他可曾看到她的印鉴他心虚了一把出了一头汗,进门时随口吩咐正在发呆的小满打盆水来,自己想洗个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