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赖床。 赵氏摸了几下他鼓起来的肚腹,笑吟吟地说:“你爹找山上的猎人给你猎了只麂子,打算给你吃黄焖麂子肉。” 幼清立即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床上坐起来,眼巴巴地瞄着赵氏。 “你呀,成日就晓得吃。”赵氏点了点他的额头,帮着幼清穿好衣衫,又给他挑了一只同衣色相近的小荷包,慢悠悠地说:“不过得等你和你阿姊回来以后,才吃得上这红烧麂子肉。” 幼清捏着瘪瘪的小荷包,压根儿没在听赵氏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向赵氏讨要零花钱,他眨巴着眼睛,讨好地说:“娘亲,你看我的荷包,一捏就瘪下去了。” 赵氏眉头一挑,回身从桌上的果碟里抓了一把葡萄干,塞进他的荷包里,这才笑吟吟地说:“你再捏一下,它已经不瘪了。” “……” 幼清的嘴瘪了。 少年气呼呼地吃了几颗葡萄干,一想到自己和薛白一样,沦为了一个穷光蛋,就不太开心,他嘀咕道:“娘亲和爹爹一样抠门!” 赵氏给他收拾衣物,好笑地问他:“你说什么?” 幼清缩了缩脖子,和幼老爷是一脉相承的怂,抱怨完就跑。 结果没一会儿,他又跑回屋,满脸的不情愿,“娘亲,我不要去吃斋念经!” 幼清想当然地说:“你让阿姊再做一个梦,给观音菩萨说她那滴、那滴……” 赵氏提醒道:“甘露水。” 幼清恍然大悟,脆生生地说:“给她说那甘露水露我们不要了,让她收回去,这样我也不用去行宫里吃斋念经了。” 赵氏瞟他一眼,“胡说。” “要吃那么多天的草。”幼清快昏过去了,他委屈巴巴地说:“我乖乖地跟沈栖鹤学念书,给他提前沾一点墨水还不行吗?” 赵氏让他这小模样儿给逗乐了,“哪有那么多天?也就住个十来天。” 幼清更要哭了,“十来天还不多?” “好了。”赵氏安抚他道:“有你阿姊在,还能真把你饿着了?实在不行,你就当自个儿是去玩的,过几日玩腻了,再换王爷去那边替你待着,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我和你爹接你回来。” 幼清立即答应下来,“那好。” 赵氏便接着给他收拾行李,不过她的嘴上是这样哄幼清的,却仍旧给幼清装了小半月的衣物,又给他找了几只荷包。 无意之间,赵氏的手指摸到什么硬物,不用看她就知道准是幼清又胡乱往荷包里装了什么,赵氏摇了摇头,数落幼清道:“你呀,手上摸到什么,就往荷包里塞什么的坏毛病总是改不掉。” 说完,她顺手把一个伏虎状的小玩意儿从荷包里拿出来,“走。” 幼清扒拉着赵氏的衣袖,苦着脸和她念叨着说:“娘亲和爹爹一定要早点把薛白骗过来,接我回来吃黄焖麂子肉。” 赵氏又是一阵失笑。 她把幼清送上马车,走前忽而打量宫女几眼,“你怎么瞧着有些面生?” 宫女不卑不亢地答道:“奴婢会些推拿术,陛下才将奴婢赏给贵妃娘娘的,夫人应当没有见过奴婢。” “点翠呢?” “贵妃娘娘也要去行宫暂住几日,点翠姐姐忙着收拾行装,抽不开身,是以遣了奴婢过来。” 赵氏点了点头,向她交待几句,终于放行了。 南郊行宫毗邻紫竹寺,盖因太祖素来推崇佛道,特意修缮而成,连年来此祈福。宫女把幼清请下马车,他四处张望一番,只见得竹林一片青黄相交,扫地僧默不作响地扫去落在殿前的枯叶,偌大的行宫里,毫无生气。 “阿姊什么时候才会来?” 幼清推开门,能坐着就不乐意站起来,他揉着自己在路上扯下来的竹枝,心不在焉地说:“这里好无聊。” 宫女稍有犹豫,“王妃稍等。” 过了一会儿,幼清又仰起脸对她说:“我饿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