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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赵氏凉凉地说:“就是饿着你。”

    幼清蔫巴巴地趴到桌子上,盼着薛白赶紧回来。

    幸好薛白回来得不是太晚,而赵氏说是要饿着他,却还是默许幼清拿零食来垫肚子。他们这一大家子来到庆云楼,幼清还认真地装着瞎,出门、下轿全靠薛白抱,脚都没沾过地,只不过一拿到食谱,幼清就有点忘乎所以了。

    “我还要吃小天酥!”

    幼清馋了太久,差点儿把食谱挨个报一遍了,“蛋羹、鱼香肉丝、东坡肉和小酥鱼都要!”

    幼老爷心说这个瞎装得真当别人是瞎的,他扭过头跟赵氏挤眉弄眼,赵氏挑着眉头但笑不语。

    幼清自个儿好像也反应过来了,把食谱当烫手山芋一样,丢给了薛白,他一脸无辜地说:“我都会背了。”

    薛白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幼清偷瞄他几眼,越想越不安,最后一眼不小心望进薛白那对黑沉沉的瞳眸里,偷瞄给人逮了个正着,他眨了眨眼睛,心虚地低下头来,惴惴不安地往嘴里给自己喂了几颗乌梅压压惊。

    反正、反正他死不承认就是了!

    这样想着,幼清难得乖巧下来,打算一吃饱就开溜,然而薛白却在饭毕,淡淡地说:“本王在大报恩寺的后山找到隐居的姚御医,他已经削发为僧,不肯下山,怕自己会破戒,只说清清的眼睛……”

    赵氏和幼老爷望过来,“怎么治?”

    薛白一顿,缓缓地开口道:“心诚则灵。”

    “……”

    薛白又对他们说:“本王陪清清出去散一散步。”

    幼清不想去,睁大眼睛向赵氏求助,结果这会儿赵氏也不向着他了,同幼老爷一样存了看热闹的心,她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压根儿不搭理,只笑吟吟地说:“赶紧带走,看他在跟前上蹿下跳的,心烦。”

    “我不……”

    薛白似笑非笑地问他:“不什么?”

    幼清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让薛白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走出庆云楼。

    风夹着雪粒子,扑簌簌地迎面而来,幼清忘记问侍女要手炉,出门不到十步,冷得直往薛白怀里钻,“走不动了。”

    临近新年,街上倒是人来人往,爆竹响完一声又是一声,已经有了几分过年的气氛。幼清见薛白没有反应,坏心眼儿地把手放到他的颈间,薛白垂眸向幼清望过来,幼清又仰起脸主动亲了他一下,眼巴巴地说:“我不想散步,我们回去好不好?”

    薛白低下头,指腹掠过少年的唇,轻笑着回答:“不好。”

    幼清立即跟他翻脸,捏了一颗雪球砸薛白。

    薛白不至于同他计较,只是捏住幼清的下颔,不容分说地亲了回来。

    “小心眼、小气鬼、王八蛋!”

    幼清鼓着脸,嘴里念叨了他半天,不知不觉就走至桥上。冬夜的秦淮河畔冷清不少,高高挂起来的红灯笼映入河水,停泊于此的画舫灯火通明,烛影摇红,一片桨声灯影,幼清瞄了几眼,只顾着嚷嚷道:“冷!”

    薛白把他拉进怀里,嗓音沉沉道:“等一下。”

    幼清钻进薛白的大氅里,“等什么?”

    他东张西望,画舫里忽而升起一盏孔明灯,薄薄的纸张被摇晃的灯影映得通透,紧接着一盏又一盏孔明灯升空,幼清睁圆乌溜溜的眼睛,努力辨认着其中几盏孔明灯上的字迹:““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暌违日久,拳念殷殊。””

    “余不信鬼神、诸天灵佛,但求妻安。”

    “望余妻幼清,岁岁福寿康宁,体无恙、心安乐。”

    ……

    不多时,千百盏孔明灯升空,乍眼望去,犹如人间的万家灯火,点点星火映亮檐上、岸边的皑皑白雪,最终汇聚为熠熠火光。

    幼清记起庆云楼里,薛白说的“心诚则灵”,他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了,然而放的孔明灯太多,幼清根本就不能一盏一盏地看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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