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翻, 倾倒在他的怀里。每一缕发丝、每一寸皮肤、每一次呼吸,伸手捞去,尽是陆苗身上甜丝丝的气味,将他浸没。 令人窒息的烦闷萦绕在心头,又是狂喜又是悲痛。 江皓月明明知道应该停下, 可仍是被蛊惑,深陷其中。 想要抓住心中的那只小猫, 让它静下来, 不论是假意的哄骗, 还是用绳子捆住,总归想叫它停止那扰人的躁动。 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 陆苗吃痛地睁开眼。 被咬破的唇流出血,近在咫尺的江皓月,眼神暗暗的。 他舔去了她唇上的血珠,她随即尝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望着他,陆苗笑起来。 “好吃吗?”她问。 圆圆的亮晶晶的眼,不知餍足地试探着他。 天真、可爱,不知死活。 江皓月抑制不住地,感到干渴。 他盯着她的唇,浅淡的粉色,还残留一抹湿痕。被他咬破的地方渗出新的血,像极一朵未长成的玫瑰骨朵,被强行剥落后,露出脆弱而颜色娇嫩的内里。 ——成就欲语还休的一抹水红。 血珠重新被舔掉了。 “痛。”她小小声说。 然后连着她的声音一起,被沉沉地按下去,消失于唇舌之间。 这天睡着后,陆苗梦见很多小时候的事。 初中,江皓月被校园霸凌,她私下到处跟人说,他是她的哥哥;小学,他们刚认识不久,脸色苍白的小江躺在医院,她跟他说话,他吼她“能不能别说话了”;第一次见到江皓月,她跟他自我介绍,他装睡没有理她。 身边那个逐渐变得柔软、会照顾她情绪的他,一层层褪去颜色,成为儿时戴着坚硬盔甲,不好相处的三年级小学生。 画面一转,她在跟他吵架,从小到大,他们之间好像有吵不完的架。江皓月冷眼对她,说出的话阴阳怪气——“不一定非要做朋友,我和你只是认识的人、邻居,那样的”。陆苗被他说得有点想哭,忍着忍着没忍住,真的哭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是暗的。 厚重的绒布窗帘连带月光一同阻绝在外,屋里唯一亮着的东西,是空调的小灯。 看着,像是飘在夜空中的星星,孤孤单单的一颗。 从空调出风口呼呼地吹出冷风,这使人更加眷恋被窝的温度,陆苗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江皓月的衣服里面,毫无阻隔地贴着他的皮肤。 由于摸上去很舒服的缘故,她悄悄地,又把手放回了原位。 没从梦里彻底醒来,陆苗仍旧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中。 这其实是有点奇怪的,相较于幼时、相较于他们彼此作伴的青涩时光,今晚过后,江皓月在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将会变化成另一种形式。 至此,他们的感情似乎也与小时候的不一样了。 从友情和亲情,变成爱情。可是按照常理,这些情感它们之间是有明确界线的,不是吗? 可是,陆苗呆呆地又想了一会儿…… 除了江皓月,她完全没法想象出,另一个能够陪伴她走完下半生的人是什么样的。这件事,仿佛本来就该是属于他,那样的自然而然。 她交付给江皓月的情感,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自行模糊了那道界线。 友情、亲情,爱情她全给他了。 陆苗已经想不起自己爱上江皓月的准确时刻。 当她逐渐知道恋爱是什么的时候,她也逐渐发现自己一直有那样一个,深爱着的人。 眼睛适应了房间微弱的光线,陆苗打量着身旁睡着的小江。 ——唉,太糟糕了,她也太没出息了。 ——这张脸她可是从小看到大,为什么还会这么的心动。 像是会再心动个一百年,那么的心动。 妈呀,他的眼睫毛真好看,长长的。 妈呀,他的嘴唇真好看,薄薄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