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懿嬉皮笑脸道:“天地良心,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祖母您啊,便是孙儿在外头瞎混的时候满心满眼想的也都是祖母您了。” 这霍元懿恬不知耻, 连老夫人都被他这遭没皮没脸的话给气乐了,想要佯装恼怒, 只一下子指着那霍元懿骂也不是, 乐也不是,良久,终究没忍住乐得开怀大笑了起来。 老夫人一笑, 屋子里所有人也跟着纷纷笑了起来。 霍元懿又笑模笑样的跟坐在下首的霍元擎打了个招呼,随即,只懒洋洋的来到了霍元擎身旁,随即往那椅子上一靠, 差点就要将二郎腿给翘了起来。 那霍元擎侧眼瞧了他一眼。 霍元懿咳了一声, 只立马将腿放了下去。 老夫人眼尖瞧见了, 瞪了那霍元懿一眼, 这才朝着满屋子的小姑娘们瞧了去,笑眯眯一脸和睦道:“怎么着,你们几个往那祠堂瞧出些个什么章程来没?” 老夫人历来最喜欢儿孙满堂、小辈们簇拥膝下的热闹场面了。 方才老夫人在听戏,几个小的都怕打搅到她了,都没有围过来,这会儿戏散了,老夫人便也忍不住,恨不得将一个个都拉到身前来说话才好。 *** 自大姑娘霍元嫆嫁人后,余下这四个姑娘们中,要数二姑娘霍元芷最讨老夫人喜爱,这霍元芷心细如尘、又能说会道,甭说老太太,便是连二老爷也时常被她哄得开怀大笑,这一点,这霍元芷深得其生母柳氏的真传。 是以这老夫人话音将落,只见那霍元芷捏着帕子,笑吟吟道:“回祖母,祠堂那边都侍弄好了,真真好大个场面,都快赶上咱们每年一回的年祭了,芷儿方才瞧见嬷嬷将祭祀的月饼都给摆上了,那月饼瞧着软软糯糯可真香,我原本还想着偷偷尝一个的,却未料到竟被嬷嬷捉到还打了手,这真要是尝上两口挨了打也值咯,可怜孙女儿白白遭了这么一遭,到头来却只闻得个月饼香——” 这霍元芷说话温温柔柔,其母柳氏出生江南,霍元芷便也学了几分温言细语的调调,怪好听的,又加上她一副笑容可掬的脸面,真真讨人喜欢,老夫人笑着打趣道:“都多大人了,还贪嘴,该打。” 霍元芷只微微嘟着嘴。 顿了顿,老夫人只一脸宠爱道:“那月饼是祭品,祭过了月神吃了才能交好运道,既然芷儿爱吃,晚上祭拜完后多往你屋子里分点便是,甭以为老婆子我不晓得,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惦记着那几个月饼罢了——” 这霍元芷被老夫人拆穿了,只用帕子半掩着脸面,一脸不好意思。 霍元昭见了,亦是兴冲冲道:“我也爱吃,祖母,您也往昭儿院子里多分几个,这月饼可是祖母亲自备下的,定要比寻常的好吃些,昭儿最爱吃月饼了,祖母可不能单单偏颇二姐一人。” “行行行,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回头可不许往外说,倘若外头人知道咱们家姑娘一个个都是些个小馋猫,还不得笑话死了。”老夫人乐呵呵冲大家伙摆摆手,一脸豪迈道:“人人都有份,芷儿昭儿、芙儿嫣儿各个都有,放心,少了谁也少不了你们几个的。” 边说着,边招呼几个小辈们坐下。 霍元芷霍元昭甄芙儿沈如嫣几个堪堪坐下后,只见那霍元昭又跟甄芙儿换了个位置,冲纪鸢悄悄招手道:“纪鸢,来,坐我这儿来。”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最后头还有个纪鸢。 *** 纪鸢见老夫人在瞧她,便立马施施然上前两步给老夫人行礼,规规矩矩道:“鸢儿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安。” 老夫人坐在上首,只远远的指着纪鸢,有些诧异道:“这…这是哪家的孩子啊。” 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紫苏五年前见过纪鸢一回,对她还有些印象,方才一眼便将人给认出来了,见老夫人发问,当即凑到了老夫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声。 与此同时,那霍元昭只笑嘻嘻道:“祖母,这是纪鸢,您忘了,当年您还瞧见过的呀。” 经霍元昭及紫苏她们一提,老夫人便立即想了起来,再次看向纪鸢,只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着,见她姿容甚美,生了一张精致秀美的鹅蛋脸,又见她星眸微嗔,杏眼明仁,明明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竟觉得仙姿玉貌,清艳难言。 老夫人只一脸惊艳道:“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竟出落得如此标致了…”顿了顿,又立马招呼纪鸢道:“来来来,到老婆子跟前来,我好生瞧瞧——” 纪鸢不由想起了头一回拜见老夫人时的场景,只觉得与此刻如出一撤,见老夫人如此和蔼慈祥,当即稳了稳心弦,理了理衣裳,微微低着头朝着老夫人缓缓走了过去。 坐在屋子里的众人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全都齐刷刷的朝着纪鸢瞧了去。 只见她低眉赦目,貌美如霜,穿了一身翠绿色的褙子、淡绿色的罗裙,全身上下并无多少装饰,偏偏有种素净淡雅之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