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提宁谨的事情。 宋予璇猜出她想说什么,含笑道:“没什么妨碍的,届时我随着祖母去公主府走一遭就够了。” 她的的确确是已经彻底放下了。 沈瑜看着她这模样,已经很难将她与早些年那个软糯内向的姑娘联系到一起,若非是亲眼见着她一日日变成如今这样,沈瑜怕是难以相信的。 “你既已想开,那就好。”沈瑜说道。 宋予璇与宁谨的事情,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只要她自己想开了,那的确没有刻意去躲这亲事的必要。可宋予夺就不大一样了,他留在京中,不管对于谁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避开来更好些。 能离京四处去逛逛,沈瑜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宋予璇抿唇笑了笑,打量着沈瑜:“你们可想好了要去何处?” “还没,”沈瑜倒是被她给问住了,先前只顾着高兴,竟没来得及去想这个,“待我回去问问他。” 现在提起宋予夺,沈瑜的措辞语气都不自觉地亲近了些,再不是先前那刻意划清界限一样的态度。 宋予璇脸上的笑意愈深,打趣道:“大哥这些年几乎没什么闲暇,于游山玩水一道也没什么心得,你若是去问他,只怕他也没什么头绪。” 沈瑜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犯了难。 宋予夺是这样,她也好不到哪去,早些年困在宫墙之中,出来之后又被诸事缠身,于此道的确是没什么头绪。 “我前几日出门时听人提了句,说京城以南百余里的津山风景秀美,是个好去处,”宋予璇又道,“那津山别名小雁荡,不知你可否听过?” 她一提“小雁荡”的名头,沈瑜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小雁荡在北边还是有些名气的。 真正的雁荡山在江南,若是赶过去,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光景。宋予夺如今虽无官职在身,可以他的身份地位,在这种关头离开京城那么久,也不妥当。 这津山自是不能与真正的雁荡相提并论,可对于不能出远门的人而言,倒也是个消遣的好去处。 沈瑜记下了,晚些时候见着宋予夺时,向他提了两句。 宋予夺先前说要带沈瑜出去游玩,是见着她没什么精神,所以想要陪她散散心,可实际上却并没想好要去什么地方。如今沈瑜提出,他自是没半点异议,当即就应了下来,着人去准备着。 因着要离开十天半月的,沈瑜着意嘱咐了点青,请她抽空帮着照看茶楼的生意。虽说家中也有宋予璇留着,可她的婚期也已临近,沈瑜想着让她安心备嫁,并没打算拿生意上的事情叨扰她。 点青知晓此事后,还专程打趣了两句,称赞宋予夺体贴。 宋予夺待她的确很体贴,确准了要去津山后,半点没让她操劳,吩咐执戈料理了诸事。沈瑜只需收拾个行李包袱出来,届时直接随着他出门就够了。 三月底,沈瑜同宋予夺上了马车,离了京城,将朝局争斗连带着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抛到了身后。 “自打当年进京入了宫,到如今也有十余年了,我竟没离开过京城半步。”马车驶离城门,沈瑜抬手将窗帘挑开一点向外望了眼,叹了口气,“着实是……” 对上宋予夺的望来的目光后,她话音顿了顿,并没再说下去。 其实于大多数女子而言,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生于斯长于斯,而后相夫教子,终其一生也未必会离开家乡。 可旁人归旁人,沈瑜却是不想如此的。 “你若是想出门,今后也都由着你。”宋予夺先是大方地应允了,而后却又补充了句,“只是别太远太久。” 当年沈瑜也曾向他表露过这样的想法,可他那时却还没摸清沈瑜的性情,一时失言,将沈瑜给惹恼了。那应当是沈瑜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动了怒火,甩了句“君为乔木,可我却并非丝萝,无意攀附”便离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