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就几许伏在他怀里抽噎,静听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温温和和的,透着熟悉的无奈和宠溺:“你清楚弦国……不是戚国的对手,不该回来的。弦国难逃一劫,不用你来陪葬。” 姜怀说着,看向苏洌:“敢问阁下是……” “在下苏洌。”苏洌平静而笑,“许久不见弦公了。” 姜怀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阿追听他问及苏洌,便挣了挣,想好生同他说一说苏洌的过往。 姜怀未理会她的挣扎,将她在怀里箍得紧紧的:“多谢你送她回来,可否再劳你……”姜怀无力一哂,“送她离开?” “怀哥哥!”阿追愕然喝住他,抬头看看姜怀苍白却坚定的面容,转瞬便怒了,“你什么意思?要我眼看着弦国覆灭、自己溜之大吉么?我回来便是要与弦国生死与共……” “明日一早,就送她走吧。”他面无表情地垂眸。想决绝地把她推给苏洌,却到底狠不下心。 弦国国府就此坠入了一片绝望里。 朝臣们眼看着国巫苦求未果,被君上一掌击在脑后昏厥过去叫人扶走,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时该说点什么。 敌军还没到,但弦国好像已经死了。这样似乎太软弱,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弦国太小了,他们可以倾举国之力,拼死多撑上一刻,最终的结果却不可能改变。 良久,咫尺外年轻的君主才回过身来:“将军们准备迎战吧。” 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直让众人一怔。 几名武将遂即应了声:“诺。”而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齐施大礼告退,肃杀的气氛在国府中蔓延开来。 姜怀望着晌午的日轮吁了口气,转身回到殿里,目光一抬,见宋鹤还候着。 “什么事,说。”他淡淡道。 “君上……”宋鹤一揖,“虽不知戚国为何突然动兵,但按之前十七士所禀,戚王对国巫……” “我知道。”姜怀点了头。 宋鹤便更显了不解:“那君上为何急于送国巫离开?留她在,戚王许会手下留情。” 姜怀没听完就摇了头,挥手让他离开。 宋鹤只得离开,殿门在身后关上,姜怀一拳砸在身边的漆柱上! 戚王,嬴焕。他知道他对阿追有意。 但凭他对阿追的了解,那些日子,戚王能得以与她日渐亲近,就绝不只是戚王自己“有意”而已。 阿追至少是真信了他的,如今却不管不顾地回来与弦国“同生共死”。 姜怀狠然切齿,阴冷的笑音仍从齿间沁了出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