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示意无事,又缓了两息,道:“走吧。” 月主庙中,祭祀尚在继续。 殿门紧阖着,国巫正在殿中祷告,一会儿她结束祷告、出殿,撤馔之后众人分食福果,祭礼就算结束了。 并无闲杂人等观礼,参礼众人正面朝正殿跪伏于地,没有人注意到次进院门后面静立的人。 阿追祷告完毕,殿内候命的执事推开殿门,她面朝神像倒退而出,殿外的礼官唱道:“礼成——” 她刚半转过身,陡见一人影直扑而来! 阿追错愕间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在刚阖上的殿门上一撞,又跌进殿里。 “谁!”阿追惊喝,逆着投进殿中的阳光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见一剑刺下,又急向旁躲。 一众参礼者或仍还未来得及起身,或未能反应过来。阿追躲过一剑后才见门边僵着一护卫模样的人,疾呼:“救命!” 那护卫却是方才随着雁迟与阿茗一道进来的,刚猝不及防地被雁迟拔了剑,惊然追来却无法挡她,骤闻这一声呼喊方回了神,不及多思,赤手去与雁迟相搏。 雁迟目光凌然,手起剑过,阿追只闻一声惨叫,半条还带着护臂的胳膊蹭着脸飞了过去。 她才刚逃开两步,蓦地被这血淋淋的场面震得浑身僵住。 “你……”阿追盯着她,只觉连呼出的气息都发冷了。 双眼从斜刺进殿的阳光中缓过来些,她这才看清对方是谁:“雁迟……” 雁迟无甚反应地步步逼近,阿追被迫一步步后退。 已有护卫从庙外冲了进来,见二人相隔不过三步又不得不止步,个个持着刀剑,却都不敢妄动半分。 殿外安静得只剩下一声又一声存着心惊的呼吸声。 衔雪从腰间摸了铃朵女王给她的连弩,抬手试着瞄准,几度未果。 苏鸾脸上惨白一片,摒着息强定住神,便欲夺身边护卫手中的长剑。 她想先有件兵器在手,再寻机救阿追,可那护卫由着她抢了剑,便伸手挡了她:“女郎莫急。” “救人啊!” “等弩手。”那护卫压音说着,目光不敢离殿中分毫,“应是片刻就能到。” 阿追已又被逼退了两步,心弦越绷越紧:“夫人为何……夫人可为上将军想过?!” “你还敢提哥哥。”雁迟的一声冷笑像是从万千怨愤里逼出来的,“就因为你,主上要送我去蠡州,他便也肯送我去,就因为你!” 阿追恐惧里都仍觉得荒唐:“是你先要杀我!” “是!是我想杀你!”雁迟的怒语盖过她的声音,阿追不敢出声,怔怔看着她目眦欲裂的样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