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齐祚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猛地仰头望向齐凌,脸上带了几分难以置信和受伤,但视线在触及齐凌的眼神时,顿时有一盆冷水狠狠从他天灵盖上倾倒下来,把齐祚唤醒。 他讪讪道:“父皇何至于此……”他是父皇的亲子,素来受宠。太傅虽然为父皇夺下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但这么多年的恩宠难道还不足够偿还吗? 皇室难道亏欠过祁太傅吗? 说实话,齐祚一直觉得他父皇对祁太傅恩宠太过了。当年就能为祁太傅降她母亲位分,如今又为祁太傅责罚他,难道…… 难道父皇对祁太傅有私情?!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齐祚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还好齐凌不知道齐祚是什么想法,不然一脚踢过去都是轻的。师徒位分早已定下,他们是君臣,是师徒,是姐弟,是患难与共理念相同的政治同盟。 如果有一个人护你重你引导你栽培你,教你帝王心术,再把这浩浩江山送到你手里,最后还帮你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治理成一方太平之世,你会如何待她? 乱世如草芥,若不是老师,他哪里有命活到现在。他亏欠了老师如此多,而齐祚手中所有,都是他给的。 一个是给他东西,一个是从他手里拿东西,两者在齐凌心中的地位怎能等同。 “明日你便去向太傅赔罪吧。”齐凌感到有些疲倦,坐下来挥了挥手就把齐祚打发走了。 “陛下,该歇息了。”内侍总管走进来,在齐凌耳边轻声道。 齐凌缓缓睁开眼睛,“大皇子之事你如何看?” 内侍总管是当年皇宫故人,后面因缘际会被衡玉所救,就一直伴在齐凌身旁,深得齐凌信任。 当然,能坐到内侍总管这个位置的,必是帝王心腹无疑。 内侍总管猜到齐凌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皇储之位哪里容得他多做评价,所以内侍总管只是笑笑,“大皇子还年幼,又被他身边的纨绔子弟教坏了。如今大皇子也快要大婚了,等他大婚后陛下为他安排职务历练一二,性子也就能磨掉了。” 齐凌轻叹,“但愿如此吧。” 另一边,宗府。 宗固从衡玉那听到了简述般的事情经过后,神色一冷,“竟是胡闹到了你头上。” “你生气了?” 宗固握住她的手,“我明日就去请旨修订律法,再寻一寻陈国公等人的错处。这些公府侯府之人的罪证,若是想查也是好查的。” 衡玉斜睨他一眼,轻笑,“明日陈国公等人定然会携厚礼上门的。” “我们府里差这些钱吗?我不接受他们的厚礼他们又能如何?”宗固轻笑。 衡玉当年可是号称聚宝盆,到一统南方时已经掌握着天下七成商路。宗固则是世家出身,各种产业很多,齐凌又经常有赏赐,所以他们还真不差钱。 “这可不像你,你素来法而不威,待人进退有度。” 宗固唇角微抿,“往时也没人敢调戏冒犯你。” 衡玉不由大笑,“那是自然,敢调戏冒犯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宗固神色一动,衡玉这话听着倒像是话中有话,“你以前极少接触二皇子,今日看来感觉如何?” “性情与陛下颇为相似。” 那就是对二皇子还算满意了。 顿了顿,衡玉又接道:“陛下正当鼎盛之年,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立嫡自然要立贤。” 现在这时候考虑储君之位还太早了些。 宗固点头,倒也认可衡玉的话。 时间就这样慢慢滑了过去。 当日在城门调戏衡玉的纨绔子弟的父亲全都被坑爹的儿子牵连,被齐凌或斥或贬,大皇子上门向衡玉赔罪后,也被禁足在宫殿里,直到大婚前夕才被解除了禁足。 大皇子大婚建府后在朝中表现倒算不错,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但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能不出错就已经算不错了。 随后,二皇子大婚建府,在礼部任职。而礼部尚书正是宗固。 时间慢慢就到了庆平二十一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