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娘嫁的是苏家五房的嫡少爷,而五房说什么都不能同长房比较。单就这点而言,魏钰娘其实还是低嫁了的。 正巧魏家年后要分家,娇娇还多了份心思,仔细瞧着苏家各房的不同。苏家宅院极大,风格是学了江南那头的,整个儿宅子都是以园林为主,假山流水美轮美奂,哪怕如今是冬日里,也别有一番风味。又因着苏家人口极多,各房的主子、半主子、下人等等,怕是足有上千人,不过一路看去,所有人都是进退有度的,毫无半分乱相,看得出来苏家治家还是很严的。 娇娇在看,罗氏则是在想。 如今是冬日里了,她们婆媳二人都是坐着一袭小轿进的苏家后宅。罗氏并非头一次来苏家的,因此对外头的景致并无半分好奇,只凝神细想着。 魏钰娘的亲事是个意外,可人生嘛,哪儿有一路平顺的道理?哪怕出现了些许意外,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罗氏早几年其实很怨恨的,一度想不开,觉得自家真的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怎么就平白替小姑太太吃了这般多的苦头。可如今,尤其是前段时间小姑太太和她夫家的遭遇,却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叫她忽的想开了。 兴许苏家的确并非良配,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该坦然去面对,除非是不打算好好过日子了,不然即便碰上了问题,也该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而非一味的逃避,甚至自哀自怨。 回想起自己前些年的态度,罗氏总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到了长女魏钰娘。不然,以魏钰娘的才智,不该过了这好几年,才不曾理顺夫家的这些关系。 魏家兴许是不如苏家,但绝对比得过苏家五房,魏钰娘也绝不会高攀了,而是实打实的低嫁,且她嫁过来不久就怀孕产子……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日子也不该是越过越糟心的,除非魏钰娘的心结一直不曾打开。 待见着人后,罗氏仔细瞧了瞧女儿的气色,见她气色还算可以,但眉宇之间却是化不开的愁色,只愈发的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唉,是娘误了你啊!” 罗氏说这话时,自是瞧过屋内外的,知晓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且她也相信女儿的手腕,不至于连自己的房里都拿捏不住。 魏钰娘也没担心这话外传,可她明显是误会了罗氏的意思,闻言只眼圈微微一红,半晌才道:“怨不得母亲。” “孩子……”罗氏也有心把话说清楚,她当然可以等魏钰娘出了月子养好身子,回娘家时再细细分说,可她却实在是等不住了,先是三两语的将小姑太太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后才劝道,“我算是看透了,日子本来就是人过出来的。有些人给她再好的日子都过不好,而你要是一心想把日子过好,哪里理不顺的道理?” 最初,魏钰娘没反应过来罗氏这话的意思,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小姑太太的遭遇上。 苏家的门第太高了,家规也是偏森严的,魏钰娘平日里除了跟妯娌们小聚外,也就只能偶尔回一趟娘家,极少跟外界联络。至于门第远远不及苏家、魏家的小姑太太夫家那头,更是多年未曾联系了,也因此她完全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开始没品过味儿来,不代表她之后也没想通。 半晌后,魏钰娘抬眼看向罗氏,又瞧了眼弟媳娇娇,就在娇娇迟疑着要不要避开时,就听魏钰娘微微叹息道:“我何尝不想好好过日子?可他有时那做派实在是叫人难受。” 罗氏摇头:“苏家的家风摆在这儿,你指望姑爷改是不可能的。好在,你看他庶子庶女虽然都有,但规矩还是严苛的,也不曾宠妻灭妾,更别提看重庶出了。” “我知道。”就是想不开。 魏钰娘打小看到的都是父母恩爱的模样,习惯了夫妻二人有商有量的过日子,哪怕魏大老爷也曾有小妾通房,但却没真将她们当回事儿,诞下的庶女也是随意往后宅一丢,不到年节甚至想不起还有个庶女。 然而,苏家不是这样的,各房男丁都有好几个小妾通房,且许多都是生意伙伴相赠的,有些还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