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想脱口而出,问问他这个大将军,可自知晏慎这一走,御史台更是拿晏清源没了法子,心底忍得是惊涛骇浪,打过来一阵阵恨意,全都拍死在了脸面下头。小皇帝神色平静,一副虚心求教乖顺模样。 君臣对话,就这么看似松闲过去,晏清源施礼告退,出来的刹那,被日头刺得不禁眯了眯眼,想到方才小皇帝的神情,微微一笑,仍回东柏堂去了。 殿里,晏清源一走,太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李季舒,对皇帝皱眉道: “下次,再问陛下课业,不能这么说了。” 正琢磨自己方才应对是否恰当,仔细一品,似乎没什么不妥,小皇帝便有些不服气:“母后看不出他这是想套朕的话,想要知道哪些人是为朕所喜的,所亲近的,日后他便能想法除了去!” 说了似不解气,哼哼道,“朕偏就说他指派来的,叫他无话可说!他有本事,把那些个博士杀光呀!” 太后一愣,一想到皇帝到底是个早慧少年,对他是又欣慰,又有些不安,拍拍他手道:“母亲自然知道我儿这么想,是对的,可晏清源跋扈又狡诈,陛下不该在他跟前流露任何勤奋好学,知人识人的样子。陛下应该,”太后心酸劝道,“应该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懂最好。” 小皇帝的脸顿时紧绷成一条线,让他那张稚嫩的少年面庞,显得有了几分肃杀之气,和年龄不再相称,他没有再争辩,嘴唇蠕动了片刻,袖口中的拳头,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母后的话,朕记住了。” 随即眼中又冷了几分,不避讳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朕有一事,想要问太后。” 陡然换去的称呼,太后略吃惊地看着小皇帝,小皇帝眼神不闪避:“元会当日,朕身边的内侍,看见太后和大将军,一前一后出的偏殿,朕想知道,为何大将军去更衣,太后也会在偏殿出现?” 那按捺不住又强压着的眼神里,既有冷漠,且有愤怒,还略显稚嫩的目光里,闪动着刺人的光芒,太后被那光芒一下伤到,忍着颤意: “陛下在质问你的母亲吗?” 小皇帝脸还是绷得紧,一时间也不说话,目中渐有了压力,太后看了一眼他身侧那个已经低下头去的内侍,几是凄苦一笑,面上转怒为哀,连道了几声“好”字,转身拖曳着长裙慢慢去了。 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似乎摇了一下,小皇帝鼻子一酸,却还是高昂起头颅,拼力忍了,喉头窒息得难受:“朕再无能,也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一国的太后做出有辱国体之事!” 内侍这才抬起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十余岁的小皇帝大步出了殿,不敢怠慢,一路跟上去,沿着长明沟走,从禁军宿所过,猛地闪过晏九云的身影,小皇帝立在外面,静静看了半日: 禁军统帅晏九云绰了一柄长矛,一招一式,半点也不敷衍地正给新军做示范,小皇帝看他们练的起劲,转脸喊内侍上前来: “禁军里,就不能有朕的人吗?” 小皇帝问的并不是孩子话,内侍不知如何说,见他忽然跺了跺脚:“司马昭之心!”吓得内侍忙去掩他的口,“陛下!”三两下把小皇帝从禁所前拉走,气不得,骂不得,只能忍气吞声低劝了几句,等他神色缓和几分,方引着他还是回殿去了。 今年打春,在年前头,这一日,空气突然就有些温暖的意思,崔俨、李季舒两人进东柏堂时,那罗延正专心致志剥着新打的狐狸皮,两人同他也熟的很,上前就开起玩笑: “呦,这只毛色纯净,难得呀,那罗延,你这一个冬天收获不少,整日睡在狐狸皮里了吧?也不怕上火,回头给我府里也送两张?” 那罗延手底猛得一扯,血淋淋的,脸也跟着涨了一发:“好说,别说狐狸皮,”他笑嘻嘻抬头看了一眼崔俨,“什么皮都有,权当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