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急语几句,扭身就钻进了人群,徒留一个晏九云,眼睛也直了,人也痴了,呆呆傻傻的一副样子,老夫人虽有年纪,然而耳不聋,眼不花,瞧出不对劲来,一个起身从座位下来,气得浑身乱抖: “洗月那丫头跟你说什么了?”转身就吩咐婆子,“快,去看看洗月作什么妖,她要是敢坏事,拖出去打死!” 眼见老夫人火气上来,一众人忙跟着七嘴八舌安抚,而晏九云那张少年明朗的面孔,陡然变得阴郁起来,刚要一把掼下礼冠,一双手,已经死死地压制住了他。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这双稳健的双手给提溜出人群,晏清源那道低沉冷静的声音响起: “你想干什么?!” 晏九云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急急的喘了两声,用了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打掉晏清源按在肩上的手,咬牙看着他: “我要去看阿媛。” “不许你去!”晏清源斩钉截铁地摇首,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晏九云拳头握得死紧,一双清亮亮的眼睛里,跳跃的有痛苦,有质疑,却又不敢对晏清源充分暴露出来: “为什么!我的孩儿都没了,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 晏清源看他这副理直气壮又任性妄为的样子,也陡然生怒,面上却没大有改变,只是冷冷哼出一声: “晏九云,一个女人就叫你晕头转向,我丑话说前头,你今日要是敢胡来,我立马让那罗延杀了她!” “我知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让那罗延杀她了,我什么都知道!”晏九云忽然就失了控,第一回同晏清源这般针尖对麦芒,毫不松口的,死死地盯着他,语气里已全然换作怨怼。 晏清源冷笑不止:“好得很,你知道是吧?那罗延!”他一记冷厉余光扫过去,早在那观望多时的那罗延就蹿到了眼前,看晏清源面无表情地吩咐说: “现在就去后院把顾媛华给我杀了!” “啊?”那罗延一怔,摸不准眼下是发生了什么,外头还敲锣打鼓的一片欢闹,犹犹豫豫的又看了小晏一眼,嗅出股剑拔弩张的味道来,一时没挪步,夹在两人中间,一副难办的样子,晏清源忽的变了脸,阴森看着那罗延: “你没听见?” 那罗延忙叠声应下,知道世子爷这是真要杀顾媛华,一抬脚就被晏九云拦下来:“那罗延你敢!” 眼睛要吃人一样,那罗延看着晏九云,心里也是一怵,实在是疑惑极了,到底怎么了,惹的小晏跟发了疯一般? 里头一众人似乎也察觉出些蹊跷来,出来个管事人,目光一转,找到他两人,上前催促: “晏将军,大将军,误了吉时可就不妥了,新妇已经到门口了!” 晏清源不动,目光一直落在晏九云身上,他没再说什么,镇定又严厉地看着而已,晏九云只觉千钧压身,透不过气来,鼻子一酸,眼眶几乎要夺出泪来,却是把头一昂,自己理了理衣冠,对上管事人眼巴巴期待的目光,随他一道朝中门方向大步流星去了。 “世子爷,这,”那罗延按了按佩剑,抓耳挠腮的,“顾媛华还杀不杀啊?” 说着往四下里一看,众人还在各自忙碌,无意扫到不知几时走出来的崔中尉,自己也还是满头雾水呢,便冲崔俨奴了奴嘴,又摇了摇头。 晏清源似在沉思,神情已如昔,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去后院,找到陆归菀,从偏门出去,把她送回东柏堂。” 世子爷这思路,那罗延一时半刻难跟上,却也隐约猜出顾媛华不知作出什么幺蛾子来,立下悔恨自己当初该锲而不舍杀了她了事的,当下没工夫细想,跟崔俨擦肩而过时,只点头行了个礼。 虽来的勤,可后院到底是女眷居所,即便小晏家中,其实没什么女眷可言,那罗延也甚少来这走动,寻了半天,拂柳拨花,穿洞过桥的,才拦截下个慌里慌张闷头乱跑的小丫头: “今日来做客的陆姑娘在哪知道吗?” 小丫头乍见个陌生男人,吓的没了主意,提起裙子就跑,那罗延一愣,赶忙紧追两步,把个人捉回来,往假山石上一搡,喝道: “你跑什么!问你话呢!今天来找顾媛华的那个姑娘在哪儿?” 被他这么一恐吓,小丫头更是懵的一问三摇头,那罗延忍不住骂了句,暗道小晏府上果真一团瞎,也该崔氏嫁过来理一理事了,哪里像大将军府,有公主在,一切有条不紊。 气的白她一眼,转手松开了,等见到个婆子,才把话问了个清楚: “顾娘子滑胎,正在碧落轩看大夫,那位陆姑娘也在!” 那罗延听得一阵乱,一把拽住婆子:“顾媛华怀了小晏的孩子?” 见他一个大男人,对人家后院女眷这种私事这么好奇,婆子不屑一哂,端着个木盆兀自去了。 赶到碧落轩,那罗延一出现,众人也是慌里一惊,不知该往哪里躲,就见他大大咧咧走进来,谁也不看一眼,径自往归菀跟前一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