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源,再一打量因见两人不清不楚纠缠早退避三舍的归菀,哼一声,竟掉头走了。 她这刚走,晏清源一转身,脸上顿时冷了下来,与归菀目光一对,见那双眼睛里是淡淡的鄙夷,没能掩饰的住,心头更是说不出的邪火,眉头紧蹙,归菀则默不作声往书房方向回去了。 两步就赶上来,他也不说话,到了书房,将门一合,晏清源往榻上一躺,示意归菀为他脱靴。归菀顺从,蹲下身,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吃力,早掌握了窍门,默默褪掉一只,晏清源似不满她的沉默,脚下一绷,剩的一只,归菀拽了两下没下来,抬头看他一眼,晏清源也正别有深意地望着自己。 “世子到底,是想脱,还是不要?”归菀手底停下来。 “脱啊,不光要脱靴子,”晏清源忽的一笑,把双臂一展,“衣裳你也要替我脱光了,一件不留。” 归菀一怔,羞得霍然起身,支吾推脱:“世子还在热孝。” “你羞什么呀?”晏清源揶揄她,“我做我的禽兽事,你也不是第一回见识了。” 一想到刚才他和身为嫡母的茹茹公主,在丧期里,竟是那样一副荒唐无耻情状,归菀十分惊骇,此刻,两人目光相交,晏清源一下窥破她所想,淡淡一哂,毫无顾忌: “你别这么看着我,她是柔然人,按柔然风俗,大相国已去,她是要嫁我的。” 话音刚落,归菀简直如吃了苍蝇,水润润的杏眼一睁:“啊,世子,你难道要娶你的嫡母?” “有何不可?”晏清源心平气和。 归菀暗道此人果然没脸没皮,要替他脸红,好半日,憋出一句:“世子这样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咦,”晏清源蹙眉笑着倾过身子,一伸手,捻起她那根飘带,“菀儿不是一直拿我当禽兽看的么?不对啊,我向来和禽兽没区别的呀。” 归菀无言以对,不觉频频摇首:“你怎么能娶嫡母?人伦纲常,世子就一点也不在乎么?” 目光在晏清源脸上游移半天,见他依然满不在乎,归菀垂下头,思索许久,晏清源也不催促,随手捞起卷书,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世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归菀终于问道。 花卉清香从窗口漫进来,薰的人陶然,“哗啦”一声微响,晏清源翻过一页:“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归菀脸一红,像是积攒了莫大的勇气:“我看世子,并不喜欢她。” 晏清源一抬眸,啼笑皆非:“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 “因为,世子说过你喜欢我呀……”归菀声如细蚊,恨不能钻床下去。 晏清源长长拖出个古怪的一声轻“哦”,眉头微挑:“我说过吗?不记得了。”言罢,冲她戏谑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话多,哪能每一句都记得呢?对不对?” 三番五次地说,这会却翻脸不认账,归菀一窘,襟带都要绞打结了,那神情,分明手足无措,甚是难堪。 晏清源看在眼中,拿书把脸一遮,唇角翘起,以为她就此沉默了,没想到归菀越挫越勇,忽坐到他身边来,把书移开,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世子忘了这话,可我没忘,世子还说日后要送我一顶花冠……” 剩下的,她实在难能启齿,那双眼睛里,又满满的尽是羞涩了,归菀把长睫一垂,颤颤巍巍,像柔弱的蝶,声音小极了,“我不想你娶她。” 书松落到一旁,晏清源托腮,饶有兴致地盯着归菀,啧啧摇首:“可你不要呀,那顶花冠,我只好送给别人了。” 归菀心下一急,面上不想表现的太明显,撒娇一般,摇了摇他手臂:“那我若是改主意了呢?” “晚了!”晏清源言简意赅,给了答案。 归菀怔住,有一瞬的出神,男子的喜欢,都是这样说散便散了么?眼前人,还正温柔笑看着自己,说的,却已经是另一个女人的事了。 “那你不喜欢我了么?”归菀把无辜的眼,再次望向他,那盈盈的水波里顿时漾起一层薄薄的哀愁,晏清源不语,只噙笑未动,未几,忽把人拽到身下,两手往归菀脸侧一撑,居高临下目视着她: 鸦羽般的双鬓,红莓似的樱唇,第一次,她就是这么躺在自己肋下,只是,这一次,并无挣扎,两人无声对视良久,晏清源终于在她脸上捏了一记,似笑非笑地告诉归菀: “我喜不喜欢你,好孩子,要看你的表现,还有,你恐怕不知道,男人要娶谁,也许是因为喜欢她,也许不是,明白了吗?” “世子担心得罪柔然是么?”归菀见他并无动作,腰身一放松,柔声问道。 晏清源嗤地笑一声,没有承认,把人拉起,拍拍她肩头:“收拾东西去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