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揪出来。 管事点头。 九宁在一旁提醒:“还有各房的下人。” 周刺史看她一眼,吩咐管事:“只要是出入过那个院子的,包括各房的下人,全部记下,一个都不要漏。” 管事应是。 “看住各房的人,女眷那边也要盯紧。” “是。” 事情吩咐完,周刺史环顾一圈,发现九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九娘去哪儿了?” 亲随回道:“使君,九娘去看三郎了。” 墙外传来一阵大叫大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名士兵穿过庭院,在厅外拱手,“使君,刚才有一伙人自称是山谷逃回来的轻骑,要我们开城门,城中守将接到命令不敢应门,那伙人都伤得很重,守将怕出事,派了一支小队出去接应他们。” 周刺史不禁站了起来:“怎么样?” 士兵垂首道:“小队全军覆没。” 周刺史手脚哆嗦了两下,脊背瞬时爬满冷汗。 幕僚们也一脸惊骇。 如果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士兵道:“还好守将反应及时,固守城门,没让那伙人混进来。” 周刺史急喘了几声,坐下抓起茶杯,连灌几口已经冷掉的茶水。 一环套一环,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亲随在一旁道:“使君放心,对方虽然狡诈,可只敢偷偷摸摸,都督一定能平安归来。” 周刺史点点头,目光越过庭院,望着远处空荡荡的长廊尽头,若有所思。 …… 主子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成一团,下人们也心神不定,魂不守舍。 有的人浑浑噩噩,依然尽忠职守地跟在主子身边伺候。有的人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和家人一起逃出江州。 还有的人在周百药的指挥下换上孝服,预备丧事,正院已经挂起白灯笼。 九宁从周刺史的院子里出来,路上遇到的仆从们脚步匆匆,看到她来不及多诧异,各自奔忙,到处乱糟糟的。 周嘉暄的院子有几位管事坐镇,还算井井有条。侍女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忙而不乱。 九宁推门进房。 里头正在说话的几个人抬起头,其中一人认出她,眼睛发红,斥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是大郎周嘉言。 九宁没理会他,问郎中:“三哥怎么样了?” 郎中扫一眼周嘉言,小声道:“三郎失血过多……其他的倒还不妨。” 九宁轻轻舒口气,继续往里走。 周嘉言站了起来,挡在她面前:“三弟这样都是你害的!你出去!” 九宁不语,抬手一把抓住周嘉言的衣袍。 周嘉言脸色大变:“你干什么?你敢打你兄长?!” 九宁嗤笑,拽着周嘉言出了屋,把人拖到外边长廊里,往地上一扔。 噗通几声,周嘉言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落过雨,雪地泥泞,他滚了一身的泥,爬起来,勃然大怒:“周九宁!你敢打我!” 九宁站在长廊前,拍拍手,眼帘抬起,微笑道:“周嘉言,三哥正在养伤,不要在他房里大吼大叫。我要进去看三哥,你也可以进来,不过你再敢大声说一句话,我就会和刚才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拖出来,你喊一次我拖一次!” 周嘉言气得浑身直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九宁笑眯眯反问,依然是一副甜美乖巧的面孔。 周嘉言鼻子里冷哼一声,气冲冲走回长廊,大踏步进屋。 九宁没拦他,跟着回房。 “你出去!”周嘉言回头吼她,声音比刚才小了一点。 九宁没说话,一把拽住周嘉言,直接往外拖。 没想到她真的一言不合就动手,周嘉言又气又恨,挣扎了几下,但他从来养尊处优,连去学堂上学用的文具书囊都是书童帮着背,一时间竟然挣不脱。 九宁使出训马时的蛮劲,一脚把周嘉言踹下回廊。 周嘉言又滚了一身泥,恨得瞋目切齿:“周九宁!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九宁看也不多看他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周嘉言愣了半晌,咬牙环视一周。 来来去去的侍女们看他满身狼狈,怕他迁怒,不敢和他对视,发觉他的眼光看过来,连忙低头躲开。 周嘉言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几名仆从小跑进来:“大郎,郎君来了!” 长廊另一头,周百药在亲随的簇拥中急匆匆赶来。 周嘉言立刻抹把脸,冲上前,“阿耶,刚才九娘她动手打我!” 周百药愕然:“什么,她竟然敢打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