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蕖戚然道:“哥哥,我的想法从未变过,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半梦半醒半浮生’,什么贵妃,什么圣宠,我全都不稀罕,我根本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令我深恶痛绝,皇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牢,我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简直生不如死……” 说着说着,赵清蕖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哭着央求道:“哥哥,我不想呆在这里,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 赵啸霖虽然心疼,却只能狠下心道:“别说傻话了,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从你踏进皇宫那天起,你就再也出不去了。为了你自己,为了赵氏家族,你必须赢得皇上的宠爱,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别说皇上满足不了你,就算是寻常男子亦是痴心妄想,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赵啸霖顿了顿,语重心长道:“蕖儿,你已不是二八少女,不能再这么单纯下去,父亲还期望你能登上后位,诞下皇嗣,助赵氏成为大苏第一名门,你莫要教他失望。就好比如今的境况,你竟被一个宫女出身的丽妃抢尽风头,父亲便会被其他朝臣背地里讥讽嘲笑。你、我、父亲,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切莫再如此消沉下去,我们赵家的女儿不该如此软弱。” 赵清蕖擦掉眼泪,转悲伤为冷淡:“哥哥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赵啸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是母亲嘱我来看你,还说让你得空请旨回家一趟,母亲近来身体不适,分外想念你。” 赵清蕖点头,淡淡道:“知道了。” 赵啸霖欲言又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静了片刻,终于问出口:“母亲还让我问你,你进宫已半年有余,肚子可有什么动静?” 赵清蕖面无表情道:“实话告诉兄长,蕖儿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赵啸霖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是你不愿,还是皇上……” “是我不愿,”赵清蕖决然道,“以前不愿,现在不愿,以后也不愿,我绝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 赵啸霖的表情复杂到极点:“为兄刚才同你长篇大论,竟全成了废话。蕖儿,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父亲、为我、为整个家族考虑吗?” 赵清蕖道:“我是父亲的女儿,是兄长的妹妹,是赵氏的族人,但是在这所有的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你们不能要求我牺牲掉自己的人生,去帮助你们做这做那,哥哥,你和父亲可曾为我考虑过分毫?” 赵啸霖竟被她辩得无言以对。 “麻烦兄长帮我传个话,让父亲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女儿不孝,必定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赵清蕖站起来,转身离开,“兄长慢走,妹妹不送了。” “蕖儿……”赵啸霖唤了一声,赵清蕖却未回头,径直进了内室。 呆坐片刻,赵啸霖长叹一声,起身离开。 出了紫凝宫的大门,他转身向西,行出不远,忽又顿住,回身往东,朝着芷兰宫的方向行去。 宫门口有禁军守卫,赵啸霖上前问话,伺机朝里窥探,除了几个洒扫的宫女,什么都没看见。 赵啸霖微觉失落,结束问话,径自离去。 他边走边想,到底是在何处见过她。 走出好远,一个画面倏地在脑海中闪过。 长清河边,清风阁上,白衣女子从秋千上飞出去,面上白纱被风吹落,容颜乍现,引来惊呼一片。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