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楚翘见到梁时后,萧湛还未露面。 梁时伏案写字,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楚翘的出现。 楚翘很自觉,未及梁时开口,她便上前准备研磨。 她从未伺候过人笔墨,但也见过旁人伺候过她,所以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她。 楚翘单手撩了衣袖,有模有样的研磨了起来,她的手又小又软,一看就是肉嘟嘟的,做起事来显得生疏又笨拙。 “这么蠢?” 楚翘正做的起劲,那淡寡的声音轻飘飘的荡了过来。 你才笨! 楚翘莞尔一笑,不打算与梁时撕破脸,没有和离之前,她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活,半点马虎不得,“妾身愚钝,二爷若是嫌弃,若不让花姑娘过来?” 她的笑意明明很甜,但也透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梁时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会同我去会客。”梁时从藤椅上起身,瞄了一眼楚翘所研的磨,俯视着娇小的她,像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淡淡道:“是你认识的人。” 第32章 我的贱内 楚翘很不喜欢被人这般俯视的滋味。 更何况这人还是梁时。她刚记事那会也才三四岁的光景,明明与梁时是一样高的,可不出几年,她就只能仰视着他了。 并非颜如玉这具身子太过袖珍,其实楚翘如今站在女子堆了,并不算矮小,可与梁时站在一块,她就成了渺若鹌鹑的怂包。纵使她内心不惧他,可这柔弱的外表委实没有骨气。 楚翘如今这副脸蛋也是罕见的容色,胜在不施粉黛,天然去雕饰,单单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绮丽的天山雪莲。俏生生的,含羞带怯。 自然了,她根本不会羞怯,她只是长了一张具有欺骗性的脸蛋而已。 楚翘含蓄了一下,“妾身已经听阿福提及过了,是萧王爷来了?那次……那次的事,妾身统统告诉二爷了,绝无任何保留,萧王爷之所以想娶妾身,其实与妾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梁时站直了身子,视线渐渐从楚翘眼角的小红痣上收敛,他的贪恋已近乎痴迷,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拘着这小女子一辈子。如此,这颗艳红的小痣是不是也能永远为他盛开下去? 他冷笑,眼中都是不以为意,“当然!你以为萧湛会看上你?!” 这话太倔傲! 楚翘不打算跟梁时一般计较,在梁时眸色不明的注视中,楚翘稍稍挪了挪位置,她发现人的眼神当真是不一样的。像梁时这样从小沉迷争权夺势的人,他的眼神除却与生俱来的幽深之外,总是透着一股子不可忽视的审视与威压。 仿佛一个眼神之间,就能将旁人彻底看穿。 楚翘不晓得梁时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他这人总是做些出乎她的预料之事,彼时他就总喜欢让她猝不及防。 哪有生辰礼赠人经书的?她当皇太后那会,梁时可不止赠了她一本! 楚翘道了一句,“二爷,您与王爷有事要谈,妾身便不去了。” 梁时薄唇微动,似笑非笑,没有一丝善意,“容不得你。” 楚翘:“……”她如今这般柔弱顺从,是不是错了?只可恨,她当不了带刺的野蔷薇。与梁时相处,还是纯净无害白莲花能活的长久一些,辟如借居府上的花木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厢,楚翘悄然收敛浑身的小刺,理了理衣襟,安分守己的跟在梁时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萧湛已经在厅堂落座。 梁时回京之后,梁府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荣华,萧湛上回登门饮的是发霉的苦茶,此番都是清一色的雨前龙井,茶色浅翠,香气沁人。 就连杯盏也换成了薄蝉瓷器,握在掌中通透如玉,懂瓷的人皆知道仅仅这样一只杯盏价值多少银两。 梁时果真有的是手段,即便离开两年了,他也能出其不意的收拢钱财。他若是想当一个奸佞,朝堂之上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总能攻其不备的先发制人。 萧湛是皇储,虽改了外姓,可到底也是摄政王,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