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和夫人都回来了,他上前给老太太行了礼,这才对楚翘道:“夫人,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楚翘微愣,这才什么时辰? 她明明记得梁时彼时常年住在内阁值房,鲜少回府居住,现如今怎的赖在府上了? 秋日微凉,黄昏的余晖倾洒在整个梁府上空,楚翘见到梁时的那一瞬,她神色微滞,只见梁时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一贯深沉的眸色此刻显得有些愠怒,孤冷,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矫情…… 楚翘发现,梁时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她身边,她几乎是“步履艰辛”的走了过去,她走上石阶,站在了屋檐下,与梁时面对面而立。 晚霞将二人笼罩在其中,成了一副氤氲在霞光之下的画册。 如风和如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此前觉着大人过于老练深沉,而夫人则像个将将出阁的姑娘家,任谁看上去也是老夫少妻,但此时此刻,却是无比的和谐。 尤其是大人捯饬了自己之后,他与夫人就更加相配了。 如风和如影到底也不敢多看。 楚翘不晓得梁时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垂眸凝视着自己,楚翘心一横,问道:“二爷,您有何事?” 梁时的眸色眯了眯,仿佛要将面前这小女子给看穿了才满意。 她太过大胆妄为了,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么? 梁时明令禁止她外出,她倒好,逮着机会就跑去了相国寺,若非他早就暗中派人盯着她,根本不会知道小妇人与萧湛见过一面。 他萧湛可不是什么礼佛之人,这场“巧遇”,不过人为的偶然。 面前的小妇人面颊透白,完美的下巴下面就是细长白皙的脖颈,她仰面看着梁时,堂而皇之的与他周旋。 梁时此刻无比渴望的想将她拥入怀里,然后好生质问,她的良心究竟去哪儿了。 奈何梁时什么都不能做,即便此刻愠怒无比,也只能配合着装模作样。 此前总以为是她欠了他了。 可事实上,或许他上辈子欠了她的啊! 否则,她如何能这般折磨着他。 梁时低垂眼眸,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夫人今日一直在楚家陪伴母亲?”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楚翘防备之余,只得先应付着,“正是,还摘了不少石榴,大人可想吃?” 他可不吃石榴! 当初还不都是为了陪她,才漫不经心的将桌案上的石榴剥了个精光,太后娘娘好生娇气,还嫌弃他粗手粗脚,剥的不甚干净,遂又用了山泉水洗净了才肯吃。 梁时置于身后的手握了握,萧湛是他的劲敌,若是二人相争……梁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全身边的一切。 “是么?夫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敷衍?这才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不是梁时非对她严厉不可。 官场如同战场,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他如今刚回朝,需要渐渐笼络势力,得罪权势是在所难免之事。他是炎帝的老师,又是炎帝的左膀右臂,炎帝做不了的那些事,只能由他来代替。 梁家很快就会重新树敌无数,这小妇人却兀自单独出门!让梁时如何能不怒! 他将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她呢?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厢,楚翘一僵,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她也不想继续周旋,更不能让梁时知道自己是去给父亲祈福的,她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说辞,只好道:“那,二爷要如何罚妾身?若不再禁足一月?” 梁时唇角猛的一抽,没想到她会这么自觉。 她模样羸弱,与上辈子的时候其实很像,五官虽然变了,但是神色依旧,尤其是她愤然无力时候的样子。 小妇人身形纤细,宛若下一刻就能在秋风中摇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