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思绪敏捷贯通朝政的话语才是少公子该说出来的话,可他竟有些不适应。 “晨暮,你且去打听一下陛下打算处置潘庸。” 卫晨暮一边包扎着李宸景手掌上的伤口,一边说道,“潘庸意图染指天子的女人,即便是柳姑娘身份特殊,也只有死路一条。朝堂皆知,潘大人乃相党肱骨,陛下这次应该不会再给丞相面子了。” 李宸景抬手看着纱布一圈圈地缠住他掌心的伤口,他记得很清楚这道伤口怎么来的,也记得很清楚他弄伤自己的时候说了什么话——“我不是‘他’,就算你对‘他’最重要又如何?你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东序府下次例会是何时?”李宸景忽然开口。 “两日后。” 李宸景看着包扎好的手掌,那道伤口被封得密不透风,再也看不到,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疼痛提醒着他,它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抬起手背擦过自己的嘴唇,唇肉陷进齿里,细细地磨出血滋味。 我——不是“他”吗? 那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如果我变回那个讨人厌的李宸景,你就把我忘了吧…… 如果我不喜欢你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小八…… 朱院生—— “少公子!” 朱八福一声冷汗从床榻上坐起来,心口被方才的梦里的声音揪得生痛,她掀开被褥正要下床,一只瓷杯递到她的面前。 “陛下?”她这才注意到床榻边坐了个人,不知已经注视她睡了多久。 “微臣参见陛下……”她急忙下地跪倒行叩拜大礼,等了半天就听不到他说一句平身。 “这种时候还忘不了跪朕?”陛下的语气有些怪,“这么喜欢跪朕,那就跪着吧。” “……” 她有些奇怪,却没力气辩驳,就这么听话的跪在他跟前不言不语,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她又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忽然她听到一声叹息—— “你是不是完全忘了我们俩约好的事了?” “朕说过你以后失恋了,由朕来安慰你。朕说的是认真的。” 所以,一切都不是梦,那是真的,连陛下都知道,少公子他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是冷冰冰的东序首辅、丞相公子,他想起他们之间根本毫无关系,他想起自己心里真正想保护的人。 陛下弯身将手里的水杯递到她唇边,却被她别头躲开。 “我不渴。”昨天她喝了好多水,好多好多苦水。 “你会渴的,等你哭完以后。所以,先补点水。”他的声音像在哄一只不合作的小猫。 “……是谁告诉陛下我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男儿有泪不轻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