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此子心术不正,居心叵测,屡次借题发挥挑拨圣上与丞相的关系,且不说事关皇考,这小子有何德何能代陛下行事!” “原来潘大人是在嫌朱爱卿身份低微。”陛下又笑,这一次收了讥讽,连眼眉也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将眼光光明正大地砸在跪在殿上的朱八福身上,“无妨,她日后的身份定不会让潘大人觉得她今日代朕行事有何不妥。” 这话听在文武百官耳里是一个意思,可在明知朱八福身份的几人的耳朵里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了,朱八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在上殿前同她啰嗦一堆陪睡皇陵啥的龙昂,只见他朝她微微颔首欠身,唇语轻吐“恭喜”二字。再抬头,她不安地瞥向陛下,正对上他毫不遮掩,势在必得的目光。 他早说过,她不必贵重,他自会让她贵重,她不必有了不起的身份,他自会给她身份。 既然说好忘掉他没什么风度也没水准的表白,那就忘掉,黑历史一段,他也不想想起来,从现在开始,他只做不说,她既想为他所用来抵消那些儿女情长,他便让她在他认为最适合的位置上发光发热。能代帝迎皇考牌位回太庙,只有中宫皇后,也是时候让他亲爹见见他定好的儿媳妇了,这可是唯一一位,他顺着自己的心思,放纵自己的心意,选定的姑娘。 “请圣上收回成命!此等大事,何不等丞相返朝再做商议?”潘大人就地跪倒,他一跪下,带着大殿内几十名官员统统跪倒。 “此等家事,何须让病重的相父多费心神?”他凤眼微挑,看着满地跪拜的官员,将球又打回原处。 “圣上如此听信小人谗言,破坏与丞相的约定,擅迎本生帝进太庙,藐视先皇皇考牌位,丞相若知道了,病恐怕再也好不了了!”见陛下想要硬来,潘大人终是绷不住,只能亮出最后的杀手锏,他并非不知朝堂如今积案已多,如果丞相再不出来主持大局,定会出大乱子。只要让圣上知道,拂逆了丞相,丞相只会更加不愿相见,说不定就…… 闻言,赵凰璞静默了半晌才重新扬起不咸不淡的语调,长睫轻动,眼神夹满了寒霜冻雪朝潘大人飞射而来,“是否相父不在,就换潘大人替朕做主了?” “这……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鉴!”潘大人被陛下冷硬的话堵得双膝跪地颤颤,额上冷汗滴滴。 “对了,方才是哪位大人对朕提议廷杖的?”他状似随意想起,团龙广袖抬起,随手一指那跪在潘大人身后的官员,“就是你。对吧?此提议甚好,既然朕的家事朕意已决,再有异议者,便拖出去廷杖。” “圣上三思,丞相大人他……” “再挑拨相父与朕的关系,廷——杖!” “……” “传朕旨意,将朱爱卿的大礼或问誊抄,由礼部发向各部官员好好学习,再由礼部定好时日去承寿寺迎皇考牌位入太庙。散朝!” 陛下一甩团龙广袖踏步而去,一众官员面如死灰地从皇极殿内出来,而朱八福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陛下的招连她都搞不明白了,这算把她也算计在里面了吗?刚走下两步殿阶便被人从身后不客气地猛然一拽,衣襟随即被一双手揪住,勒住她的领口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只剩脚尖勉强踮着地,不用多看,她也知道,正是潘大人带着的相党官员们。 “你这趋炎附势,靠歪门邪道在圣上面前溜须拍马讨的小人!你可知你今日一举又要在朝堂上掀起多少风浪?” “丞相大人不在,你这狗腿竟然如此放肆!圣上迎本生帝进太庙势必辱没先皇,你这是要陷圣上与不孝不义嘛?” “革新在即,你个不知朝堂民生,不懂天高地厚的小院生算个什么东西!只知为了家族私怨便朋煽朝党,你可有大丈夫气结?” 朱八福侧了侧脸躲开了飞扬而来的唾沫星子,夹枪带棒的话从她两只耳朵刺进去震得脑袋嗡嗡直响,她早知做这等事没好下场,可却不知才出了大殿门就有了危险,她自然知道这些自诩正直纲常的官员最恨她这等一无功二无德,只知道无底线讨陛下欢心的小文官了,这波仇恨,她拉得妥妥的。 “各位大人,若有异议请在殿上同陛下商议,朝殿之上陛下采纳谁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