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邵歌心里砰然一动,先是下意识想反问哪里不顺,又想说不过吵了一架不是都和好了么。但是一对上笑成的眼睛,他又觉得对方什么都已经了然,他也没有必要再去矫饰。 然后又听到笑成继续说,“邵歌,我妈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 卫邵歌立刻抬起头,关心道,“这段时间不是已经渐渐走出来了吗?” 笑成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卫邵歌,有时卫邵歌也会问两句,因而也知道这些情况。 笑成摇摇头,“并没有,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 那个“装”字让他心里一惊。 笑成也没停顿,继续说了下去,“我联系了一位叫做阿道夫的英国临床心理学家,在精神分析和行为学上也有研究。你听过他吗?”他看向卫邵歌。 卫邵歌表情镇定,“我读过他几本书,对他的理论有一些了解。” 笑成点点头,“我也读了,我决定过段时间就带我妈去趟英国。” 卫邵歌表示赞同,“确实,国内所谓的心理医生简直狗屁不通。” 笑成几乎没在卫邵歌嘴里听到过脏话,忍不住诧异的反问了句,“是吗?”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马上说出了他真正想要问的。 他说,“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我?”卫邵歌脸绷着,觉得笑容有点无以为继,“你为什么要我也去?” 笑成伸手越过桌子,握住了他的放在桌面上的手,“因为我是你的恋人。” 卫邵歌似乎想要把手抽回来,浑身上下却一下子使不上力。 “笑成。”他脸颊鼓动了一下,说话有些艰难,“我去也不合适吧,毕竟要是被阿姨发现了什么,也很不好……” 笑成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话语里隐约的威胁和试探,以及浓浓抗拒。 他神色丝毫不变,“如果你愿意,我们到时当面告诉她,我妈是先锋派作家,观念很开放,比我爸开明无数倍,这个你放心。” 卫邵歌喉结滚动,他觉得浑身都被浓重而稠密的某种液体团团包裹,压抑着他,限制着他,让他根本没法挪动哪怕一块肌肉。 这让他难受,很难受,非常难受。 “我之后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他语气艰难的拒绝。 但笑成立刻打断了他,“我们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相信我。” 卫邵歌说不出话了。 无可名状的压力和烦躁让他肩膀一颤一颤起伏着,不断的反应,酝酿,积蓄,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直到再也按捺不住,爆发出来! “咣当”响亮一声,桌子差点被掀翻,杯盘狼藉,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卫邵歌原地站着,从笑成手里抽出的手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 “笑成。”他盯着对方,准备冷酷的说出拒绝的话。 “老板,结账。” 然而对方也突然站了起来,对赶过来的服务员说,“不好意思弄掉了些餐具,算在饭钱里吧。” 他没再看卫邵歌,直到和饭店结完账,回头招呼他一声,“回去吧?” 他们走出大街上,这里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公交车已经停了,出租车也没见几辆,笑成伸手去握他的手,卫邵歌挣了一下,没能挣开。 两人走了一会,笑成才说,“你想想吧,我不勉强你。但我想你好好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