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扭头,眨眨眼,不说话。 常弘以为自己猜对了,俊脸立即变了变,忍不住倾诉,“其实没有宋晖,我一个人也可以带你出去。” 刚才她没进来的时候,他就是在跟魏昆说这个。他现在长大了,又不是当初的六岁孩子,带魏箩上街完全没问题。魏昆非要让宋晖跟他们一起,阿箩现在正值妙龄,他也不怕惹人闲话,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魏箩忍不住笑了笑,她笑起来仍旧跟小时候一样,声音甜脆悦耳,听得人身心舒畅。“常弘,小时候宋晖哥哥是不是偷偷欺负过你?” 常弘摇了摇头,“没有。” 她更加好奇:“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 常弘不吭声,自己在心里想了一下,大抵是因为日后宋晖会娶走阿箩。他觉得宋晖配不上阿箩,阿箩那么好,再来十个宋晖,他都觉得配不上。 * 翌日天晴,惠风畅畅,万里无云。 傍晚出门时,魏箩担心晚上冷,便在外面披了一件牙白貂鼠镶边披风,跟着常弘一起出门。门口停着一辆忠义伯府的黑漆平顶齐头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少年,正在跟魏筝说话。 魏筝早早地来了,她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头梳垂鬟分肖髻,戴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翠翘。底下配送花色秋罗大袖衫和百蝶绣罗裙,外头罩一件红绉纱宝相花纹褙子,她本就长得标致,这么一打扮,更是明亮照人。 不知两人说了句什么,她弯起嘴角笑起来,冲淡了眼神里的锋芒,倒显得顺从娇俏了许多。 宋晖唇边挂着温和笑意,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家妹妹宋如薇一样,说话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待一抬头,看到门口走来的魏箩和宋晖,他眼里的笑意深刻三分,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直到魏箩走到跟前,他道一声:“阿箩妹妹来了。” 当初隽秀昳丽的少年长成了英俊挺拔的男人,他宽衣博带,温柔雅致,说话时声音好听得如同流水,潺潺淙淙。一如多年他坐在马车里,一边温柔地揉她的脸蛋,一遍笑容无奈地说她“真是个娇气包”一样。 魏箩点点头,“宋晖哥哥等很久了么?我不知你来了,所以磨蹭了一会儿,你不生气吧?” 宋晖笑着摇头,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他从未舍得生过她的气。见天色不早,暮色四合,街上想必已经十分热闹,便对几人道:“早些出发吧。” 于是魏箩和魏筝坐上马车,宋晖和常弘骑马跟在马车外面,一行人往盛京城最热闹的西市而去。 西市有灯会,里面挂着数不尽的花灯,五颜六色,样式不一,看得人眼花缭乱。灯会还举办了不少活动,猜灯谜、木偶戏、踩高跷、放花灯……街上到处挤满了人,热闹得不得了。 魏箩他们到时,街上已是水泄不通,摩肩接踵。 原本阿箩还担心晚上太冷,多添了一件衣裳,目下看来是她想得太多,这么热闹的氛围,烘托得人一点儿也不冷。她在车内脱下貂鼠披风,露出里面的月白合天蓝冰纱小袖衫,下面配蜜合罗裙子,腰上系丝绦,掐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引得魏筝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下了马车,魏筝提议道:“咱们先去看灯会吧?还可以猜灯谜,多有意思。” 宋晖颔首,算是认可。他看向一旁的魏箩,“阿箩想去哪儿?” 魏箩弯起眼睛一笑,“我听宋晖哥哥的。” 宋晖眼神柔和许多,在这万千花灯下,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那我们先去看灯会,看完灯会以后,再带你们去看木偶戏和放花灯。” 魏箩说好,跟他一起走在前面。 常弘和魏筝在他们后面跟着,常弘视线灼灼地盯着宋晖的后脑勺,就差没把他的头盯出一个窟窿来。末了抿了下唇,扭头见街上有卖炸元宵的,便去买了一小包,拿到魏箩面前道:“阿箩,你尝尝这个。”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