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没有。 第六次,列车门关闭。 列车往城市中心挺进,沿途楼房商店逐渐密集起来,摩尔曼斯克上空也越发暗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暗沉。 方头巾妇女在和怀里的孩子逗乐,那是一个有着蓝宝石般眼眸的女童,壮汉所坐位置为顾澜生的正对面,这位老兄一上车就玩起了手机。 看了一眼天色,顾澜生和车厢另外几名乘客一样,闭上眼睛。 列车广播声时远时近,车厢门打开关闭声此起彼伏,在慢睡半醒间顾澜生数次睁开眼睛,眼帘掀开三分之二,看了一眼窗外,依然是楼房商店,看来距离不冻港还有一段时间,即使错过也没关系,反正他对于所谓终年不冻的港口不感兴趣,这个下午有点漫长,那趟往南开的列车可以帮他打发时间。 顾澜生重新闭上眼睛。 列车广播声又响起,有人下车,有人上车。 依稀间,有纱质材料擦过顾澜生搁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抖了抖,黑暗中感官异常的敏锐,从他指尖擦过的应该是衣服布料纤维。 布料十分柔软。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列车经过几个站台,有人从他面前走过,这人踩到他的脚,这应该是一名到站的乘客。 科拉港到了吗? 眼皮似乎被涂上一层胶水,顾澜生用力扯了几下。 车窗外的景观缓缓展开在三分之二的视线里,一张脸镶在大片墨蓝色中。 列车发出的声响像龙卷风呼啸而过,思绪漫无目的跟随着龙卷风风声冲向高空,在高空中,龙卷风使出一个回马枪。 “呼——”耳朵传来隐隐约约的刺痛感。 一个回神,眨了一下眼睛。 世界以一种无比清晰的姿态展现在顾澜生面前。 抱着孩子的妇女还在,但壮汉已经不在,壮汉之前所坐位置被一名年轻女孩取而代之。 年轻女孩——长发,黑瞳。 黑色瞳孔的眼眸带着心不在焉,像在看窗外的风景;又像在看挨着车窗站着的乘客;又像其实没有什么落进她的眼睛里。 搁在膝盖上的手改成贴在大腿上,目光从女孩脸上收回,端正坐姿,呼出一口气,垂下眼帘,等思绪沉淀到和往日一般无异,掀开眼帘,视线直直往对面。 接下来的三十秒时间,顾澜生完成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打量。 黑瞳女孩二十出头年纪,是要美丽有美丽要韵味有韵味的那款。 身材属于那种苗条轻盈形态,相貌体型加起来应该达到七十分,肤色胶白再配黑色长发可以再添十五分。 接下来就是性感指数了,目光顺着女孩颈部往下。 第四次,那件印有“列宁号”破冰船的蓝色夹克衫出现在顾澜生眼前。 看来,这款夹克衫在这座城市很受欢迎,顾澜生考虑在离开摩尔曼斯克时也许得带一件回去。 言归正传。 夹克衫穿在女孩身上显大,无法判断是女孩一不小心号码买大了,还是它来自于女孩的男友。 不合身的夹克衫导致他无法给女孩的性感指数打分,但八十五分已经是顾澜生二十二年来给一名异性打出的最高分值。 夹克衫罩在纯白礼裙上,这样的搭配怎么看都显得不伦不类。 礼裙为修身剪裁,长长的裙摆堆积在地上,让旁观的人都心疼起它的命运,就深怕有谁在上面踩上一脚,纯白色凭添了一个脚印。 倒是礼裙的主人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残留于指尖的柔软布料触感还在,像幻梦,似乎只要伸手拽住,温暖香甜的躯体就会顺着指尖的布料纤维掉落于怀中,这缕幻梦陌生而新奇,想一探究竟确又裹足不前。 暗暗呼出一口气,顾澜生强行从那矛盾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一定是这个下午太过于无聊,又或者是这趟列车太过于漫长,导致他这么仔细去观察一名素未谋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