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条街,对着一盏盏路灯傻笑,也不知是为什么而跑也不知是为什么而笑。 那时,他以为这是天注定的缘分,如果说初次遇见仅仅是大千世界一次正常邂逅;如果说捡到她遗落下来的照片不过尔尔,那重逢呢? 看似不可思议的重逢;同年同月同日生,凭着这个,他相信最终她会属于他,就像他终究会属于她一样。 但那时,顾澜生所不知道的是,他在她生命中已经迟到多时。 这个周三,顾澜生和往常一样在闹铃响起时起床。 起床、梳洗、做早餐,只不过早餐从之前的一份边成两份,家里来了客人,客人是从北京来的年轻姑娘。 值得一提地是,这个年轻姑娘目前单身,这个讯息是他从约翰的越南女友那里得知的。 做完早餐,敲响约翰房间门,他的客人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有些事情得和客人交代,假如敲门声响三下房间还没有任何动静的话,那么他只能以留纸条方式。 第二次敲门声落下,房间就传来动静。 “吃早餐了。”隔着门板,他说。 八点十分,顾澜生在切水果,他的客人就站在他旁边,穿着卡通t恤,长发用一根发带绑着,绑得不是很牢固,若干发丝掉落在肩膀上颈部处,很……很妩媚。 那声“顾澜生”近在耳畔,带着刚睡醒的软腻,他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当成一根芦笋了。 重新集中精神,他的客人手里拿着录影机在拍他做早餐。 镜头对准他,问了他一大堆问题,什么时候来到赫尔辛基?从哪里来的?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水果有什么特别欣赏的人。 “改用中文,我就回答你。”他和她说。 她把之前的话改成中文重复了一遍,顾澜生一一作出回答。 再之后,他们用中文交流,录影机一直开着,足足谈了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里气氛还算热络。 八点五十分,顾澜生准备出门。 他今天上午有课,上完课他得去餐馆打工,下午两点之前还得去两个家庭代接五个孩子上学。 离开前,他得把这些讯息告诉客人。 他的客人正瞅着他。 发黑如墨,肤色胶白,秋水明眸。 李强? 好吧,叫李强也没什么。 硬着头皮:“李……李强……” 客人笑声清脆,那笑容就距离他约十英寸距离。 怕自己眼睛看直看呆,别开脸;怕自己傻傻得跟着她笑,只能微微敛眉。 她收住笑容,一本正经:“你以为我的名字叫做李强?” 眉头又再稍微拉紧一点。 “李强只是我在网上发帖的名字。” 李强?听起来……有点奇怪来着。 “李强一听就是男人名字,这可以让我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挑着眉头,“如果我想认识男孩子的话,我会用海伦、丽贝卡、戴安娜等等这类id名字发帖。” 嗯,脑子还算好使。 勉勉强强松开眉头。 不叫李强再好不过,只是…… “菲奥娜,叫我菲奥娜。” 菲奥娜,这一听就知道不是她真实姓名。 她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往着窗的方向,声线淡淡:“在非洲,这个名字象征花儿一般灿烂的生命。” 那个瞬间,顾澜生似乎再次看到被镶进镜子里的面孔,以一种静止的姿态,若追溯起来,镜子里的那张面孔属于摩尔麦斯克最后的极夜。 “你不是要上课吗?”她问他。 思绪从那趟开往城市南端的轻轨电车拉回,抹了抹脸,交代完一切,把写着学校地址,自己手机号打工餐厅联系电话的卡片交到她手上。 接过卡片。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她低声说出。 九点,顾澜生脚踩在铺满积雪的台阶上,下了台阶,站停,回望那扇紧紧关闭的门。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如果把这话后半段省略的话,就是顾澜生,那唤他名字的声腔他记得特别清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