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猷烈拿回手机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好巧不巧,他收到戈樾琇通过洁洁发送到他手机里的信息。 那条信息就排在鲜于瞳发给他的讯息后面。 嗯,得见见戈樾琇了。 是得见。 把她约到尼基塔溺死的泳池,他们都需要记住这个泳池里溺死的尼基塔才十六岁,鲜于瞳比尼基塔小一岁。 她来了,戈樾琇来了。 鲜于瞳给他的十三条信息还安安静静躺在他手机里,而她嘴唇红艳,嘴唇红艳的嘴角是扬起的。 可是在笑,戈樾琇,你可是在笑? 让你拥有无限荣光的姓氏让你误以为拥有主宰生命的权限?愤怒呈现出无与伦比之姿态。 “戈樾琇,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就那么好笑的吗?”问。 暗沉的暮色下,她红艳艳的嘴唇在他面前晃动着。 手轻触她嘴角:“丑死了。” 戈樾琇丑死了,宋猷烈也难看。 目光落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 愤怒的形体这一刻清晰可辨,怎么能? 宋猷烈疯了不成,怎么能,怎么这一刻还想去吻她,吻住她,吻着她,就像对着科罗拉多大峡谷漫天星空时的肖想,小疯子,小疯子。 手机里还躺着鲜于瞳给他发的十三条短信,这一刻,他却想吻戈樾琇。 宋猷烈也是一个疯子。 手一伸。 戈樾琇掉进游泳池的身影轻飘飘得像一片落叶。 水底下,拽住戈樾琇的脚腕时,他想,如果他和她是一条鱼多好的。 拽住戈樾琇的手腕。 如果可以,但愿他从未曾离开过格陵兰岛。 这样一来,宋猷烈就不会认识戈樾琇。 戈樾琇发高烧了。 上学,放学,他的脚步和往常一样。 外公来了,放下一切事务,家庭医生进进出出,管家妈妈愁眉不展。 这个周末下午,宋猷烈和往常一样在复习功课。 复习到了一半,想起什么,打开房间门,脚步把他带到一个地方,他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 然后,有人在叫他,有人问他阿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公,您在说什么?” “怎么一个劲儿扯头发,是不是头发得罪你了?” 后知后觉,宋猷烈发现自己站在戈樾琇窗前。 站在戈樾琇窗前,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怎么就忘了小疯子不会游泳呢?那天她就只穿了一件衬衫裙,那天她一张脸苍白得很。” 脚步匆匆忙忙,飞快回到房间,继续未完的功课。 戈樾琇要离开洛杉矶了。 这样也好,这一次,不管怎么艰难他都会克制。 时间会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坦然说“那迷人的姑娘是我的表姐。”也许是“姑娘”又也许是“女士”,就看遗忘的力量有多强大了。 宋猷烈知道,这一次,戈樾琇会离开很久很久。 在戈樾琇离开之前,他得好好看她一眼。 尖叫声传来,那是戈樾琇的声音。 那扇门后,他接住了戈樾琇。 她倒在他怀里,门外有灰灰眼眸的妇人在张牙舞爪着。 在戈樾琇十九岁这年,最后留给宋猷烈的那一眼是锥心的念想。 我说,戈樾琇,别的女孩像你这样年纪都是脸色红扑扑的。 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苍白着一张脸。 我说,戈樾琇。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我说,戈樾琇。 到底,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宋猷烈口中“那迷人的姑娘是我的表姐。” -- 不久之后,戈樾琇离开比弗利山,不是和外公去了纽约,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个泡沫墙壁到处都是监控的白色房子里。 戈樾琇二十生日是在白色房子度过的,过完生日第六天,她去了柬埔寨。 戈樾琇去柬埔寨的这天,宋猷烈开始了那项“遗忘戈樾琇”的工程。 总有一天……工程会迎来竣工期。 圣诞节来临,妈妈把他带进一个房子里。 在那个房子里,宋猷烈见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