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故意排挤人。到时候内宅的闲言碎语传来传去,恐怕引起朝中非议。陛下就要难做了。” 平阳长公主闻听魏皇后的顾虑,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做事情需要人,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事。朝廷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鲤,还有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呢。否则陛下也不会主张岁末考核,罢免不合格的官员。再者我们也是头一次张罗安济坊,有人乐意跟随我们同甘共苦,必定也有人想着暂且观望一二。人心不齐,各有向背,皇后又何苦八面玲珑,太过求全。” 魏皇后沉默片刻,颔首赞道:“还是平阳的想法豁达干练,不愧是巾帼将军。这一点我不如你。” 平阳长公主闻言朗笑道:“皇后温婉贤良,又哪里是我这等舞枪弄棒的粗人能媲美的。” 言罢,姑嫂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却说薛衍由小黄门引着一路逶迤至御花园。肃冬寒风彻骨,吹拂着园内的枯枝簌簌作响。远远的便闻见一阵沁骨幽香扑鼻而来,极目所见满林子的红梅如胭脂滴血,遮遮盖盖一望无际,映衬着周旁天地被雪埋的苍劲景致,愈显精神。 孩童和宫俾的笑闹声自林间传出。笑声清脆,宛若玉珠迸溅。令人闻之不觉一震。薛衍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探身如林,循着笑声穿梅度雪,几下转折便至太子和卫王身前。却见太子和卫王正指挥着宫俾摘采梅枝,十来个小黄门围在三尺之外,束手侍立。 太子和卫王看到薛衍时眼睛一亮,忙丢下采梅枝的宫俾跑了过来。至薛衍身前,太子身为储君,尚有些矜持的负手而立,卫王却径自扑到薛衍怀中,清亮的笑道:“我昨天还问母亲,你什么时候能再进宫。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薛衍按照礼数先行谒见过,方轻笑回道:“早上便进宫了。先到立政殿给陛下和皇后请安,说了一回话。皇后说你们在这里采梅,我便过来了。” 卫王指着身后的梅花笑道:“我和太子哥哥见梅花开得好,所以想多摘几支献给父亲和母亲。我们等会儿打雪仗罢?我和太子哥哥昨夜团了很多雪团,今天不会输啦。” 太子庄熙满脸黑线的看着卫王,对嫡亲胞弟的智商深以为耻。 薛衍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卫王尚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笑回道:“总是打雪仗有什么意思。你们坐过雪爬犁吗?抽过冰猴儿吗?进学做事当举一反三,玩乐亦如是。否则做人还有什么意趣。” 薛衍口内的雪爬犁和抽冰猴儿乃是后世老家在冬日内的消遣,太子和卫王自是闻所未闻,两人兴奋的眼眸晶亮,满是希翼的仰头看着薛衍,口内说道:“什么是雪爬犁?什么又是冰猴儿?衍表兄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罢?” “倘若认真说起这个,里面的道道儿可就多了。”薛衍摆了摆手,起身笑道:“不过想从我的嘴里套出话,你们得先应我几件事才行。” 太子和卫王相视一眼,卫王脱口便道:“不拘甚么事,你说便是。” 薛衍轻笑,开口问道:“第一件,太子和卫王的功课都做完了?我可不想陛下和皇后责骂我教你们玩物丧志,不务正业。” 太子颔首,小正太颇为矜持的道:“我自幼进学读书,从不会让父亲和母亲担心我的课业。” 卫王庄焘则有些心虚,胖胖的小手食指相对,黑漆漆的眼珠子骨溜溜直转,避重就轻的道:“如今已是年下了,朝廷都要封笔沐休,何况我等?” 薛衍莞尔,并不理会卫王的狡辩,又说道:“第二件,倘若太子和卫王想坐爬犁,抽冰猴儿,须得听我教导。否则在玩闹中失误受伤,岂不是我的不是?” 太子与卫王连连点头,口内称道:“达者为先,理当如此。” 薛衍又道:“凡事有始有终。太子和卫王既然决议为陛下和皇后择梅献花,以尽孝心。那我们便等太子和卫王的事情办好后,再提及玩乐一事。” 太子和卫王闻言一震,忙转身催促摘梅插瓶的宫俾们加快手里的动作。薛衍见状,皱眉轻言道:“百善孝为先,尽孝需心诚。倘若下定的决心能因一时诱惑便动摇,今后遇到大是大非大利益时,便无主张了。” 闻听薛衍恍若自语般的说教,年龄尚小的卫王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