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一壁把玩着一直玻璃制的插瓶,一边叹道。 永安帝手里拿着一个玻璃做的长方形镇纸,亦是久久不言。 “昨日听衍儿说,这玻璃生意一本万利,我还觉得他小人儿家家说大话。今日亲眼目睹这些摆件儿,衍儿果然没有虚言。” 魏皇后便道:“如此一来,臣妾倒是不怕送出去的银钱会赔本儿了。” 永安帝莞尔,哈哈笑道:“赔本是赔不了,恐怕还要赚个盆满钵满。看来朕的眼光还是不错,一眼便瞧中了衍儿的这个生意。将来倒是不必担忧囊中羞涩了。” 魏皇后悄悄的抿了抿嘴,没有戳穿永安帝昨夜的不以为然。 永安帝却记性颇佳的想起了薛衍前些日子说的用玻璃替换窗纸一事。不觉笑眯眯询问道:“衍儿不是说还有替代窗纸的玻璃,朕怎么没瞧见?” 负责入宫送玻璃器皿的婢女乃是平阳长公主送到薛衍身边服侍的,闻听此言,忙躬身解释开来。 魏皇后见状,不觉笑吟吟道:“衍儿行事,倒是越发稳重了。” 永安帝却道:“等那批匠人手艺纯熟之后,朕先叫他们将东宫显德殿的窗户换了。届时朕倒要看看诸位臣工还有什么话可说。” 顿了顿,颇为傲娇的重重提道:“尤其是那个韦臻!” 魏皇后早已习惯了这种君臣对掐的局面。也不以为意。只笑着说道:“这玻璃杯盛葡萄酒倒是极好。陛下倘若无事,午膳不妨在立政殿留用。届时臣妾开一坛乾和葡萄酒,陛下以为如何?” 永安帝笑着应允。伸手拿起托盘上一只小巧玲珑的玻璃飞鸟挂件儿,笑道:“这只飞鸟大概是送给青鸟的罢。难得衍儿费心。只不过匠人们的工艺太过粗糙,倒是可惜了这块玻璃。” 魏皇后笑道:“凡事总得从简入难,这些匠人们才开始接触玻璃,自然手艺生疏。等过些日子,总会熟能生巧的。” 永安帝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开口吩咐道:“去卫国公府传我的口谕,叫卫国公夫妇和薛衍即刻入宫。” 说罢,看着魏皇后略带狐疑的视线,永安帝便笑道:“朕记着衍儿专攻奇淫巧计,十分不惜读书。当日韦臻同朕提议,可以叫衍儿去国子监读书。朕没理会他的话。现在想想,衍儿这孩子年纪这么小,便有如此经济之道。好生培养一番,将来必定是朝廷肱骨之才。所以朕便想着……应该叫衍儿认真读书。” 魏皇后闻言,温声笑道:“陛下看重衍儿,卫国公和平阳知道了,必定感念陛下的心意。” 永安帝便道:“只是朕有些拿不准……是该叫衍儿去国子监读书,还是叫衍儿陪着太子一块儿在东宫读书。” 魏皇后闻言,不觉一怔。 只听永安帝便道:“倘若去国子监读书,以衍儿的家世身份,倒是没什么可商议的。但朕却想着,若是衍儿能以东宫属臣的身份跟太子一块儿读书……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表兄弟,再有了这一份同窗情谊……就是不知道卫国公和平阳的意见如何。” 永安帝话落,看向魏皇后道:“你觉得呢?” 魏皇后沉吟片刻,垂首轻道:“这件事情关乎朝政,臣妾不敢妄言。” ☆、第40章 上清 第四十章 闻听魏皇后的话,永安帝并不意外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握住魏皇后的柔荑,笑吟吟道:“这也是咱们家的家事。太子是我们的儿子,衍儿是我们的外甥,又不是外人。” 魏皇后笑容清浅的弯了弯嘴角,意有所指的道:“……只怕卫国公和平阳不会应允此事。” 当年永安帝与太子、祁王争夺帝位,其形势如何惨烈,至今想来,其险象环生仍旧历历在目。卫国公与平阳早已亲生经历过这些,又如何肯叫薛衍过早的涉及此事。 再者说来,以卫国公和平阳今时今日的地位荣宠,也不必如此。 永安帝闻言一愣,沉吟片刻,开口笑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倒是我冒失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