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道士给宝玉说亲,黛玉确实不曾生气,反倒留意到听贾母说宝玉命里不该早娶等语的时候,王夫人和薛姨妈母女虽然脸色未变,实则已不如来时欢喜,就不知道张道士给宝玉说亲的小姐是谁,年纪模样根基倒是和宝钗仿佛。 黛玉随着贾母在正面楼上看戏,回头喝茶时看到宝玉在贾母跟前翻弄张道士送的礼物,正觉其中一件赤金点翠的麒麟眼熟,忽听贾母说起谁有一个,宝钗回答是湘云。 黛玉抿嘴一笑,可不是就是湘云,她那个金麒麟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又听到宝玉说没看见,探春赞宝钗有心,黛玉心想那金玉良缘不就是带的东西,宝钗可不就在这些东西上有心,想到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便只一笑不语。哪知宝玉听到史湘云有麒麟,自己便将这件麒麟揣在怀里,左顾右盼,怕人发现。 旁人都不在意,黛玉也扭过头去看戏,装作没看见,心里却升起一股忧虑。 宝玉知道扇囊是湘云所做后,愈加爱惜,府里人也都知道了,都不大理论,自不放在心上,只是黛玉多心,暗悔不该点破此事,倘若走漏了消息,叫湘云的夫家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扇囊就和荷包香袋一样,男女互赠,原是寄情之物。 锦乡侯府不知道倒好,若是知道了,能不为这点子事情恼火?湘云毕竟是外姓的姊妹。 抬头见宝玉笑嘻嘻地跟贾母说这个道那个,心地一片澄澈,眉眼间未染上世俗之气,全然不知厉害。黛玉忧心忡忡,只盼着府里的人嘴严些,莫传了出去,又想前些时候宝玉缠着贾母去接湘云,湘云没来,不知是何故,莫非是恼宝钗生日上的事情? 没两日打完了平安醮,黛玉只觉得疲惫,正在屋里歇息,忽见妙玉打发小道姑下帖子,请她和宝钗、三春等人小聚。 又听说也给宝玉下了帖子,偏生薛蟠生日,宝玉出去了。 黛玉回了帖子,她素喜妙玉,概因同是姑苏女儿,也因妙玉出家之因似极了当日癞头和尚对自己说的话,不同的是妙玉出家后病好了,自己没出家,又到了亲戚家,这些年调理下来,虽好了些,终究不如常人健壮。 不想,到了栊翠庵却见一个和妙玉打扮仿佛的道姑和妙玉对坐小弈。 妙玉起身笑道:“你离得最远,不想来得最早。” 一语未了,惜春在门外脆生生地道:“林姐姐爱和你顽,你又不是不知道,偏来嫌我们来得晚,二姐姐去东院了,不在,三姐姐在宝姐姐那里,宝姐姐那蘅芜苑离你这儿才是最远呢,在西北角,偏你在东南角,离怡红院近。前儿我借你的佛经我已经抄完了,索性给你送来。”惜春一面说,一面走进来,见到不曾见过的道姑,惊讶地眨了眨眼。 妙玉笑道:“这位是妙真师父,她在玉虚观隔壁的道观修行,前儿听你们在玉虚观打平安醮,过来瞧我时,想起了你们,想见见。” 姊妹二人忙和妙真见礼,方各自坐下。 见黛玉惜春二人如此模样,尤其是黛玉,竟是不知用何等言语方可形容得出,妙真赞不绝口,怪道凡是见过她们的人都说她们是世所罕见之人,果然名副其实。 妙真也曾是闺阁千金,知晓其好,交谈几句后,便觉一见如故。 正说着,宝钗和探春联袂而至,忙又见过。 黛玉风流袅娜,宝钗妩媚鲜艳,探春神采飞扬,惜春灵巧清逸,连同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妙玉,眼前五个女儿无不是冰雪玲珑,晶莹剔透,无论是哪一个出去都是有一无二,不知迎春又是何等样人。妙真越看越爱,越爱越看,不过谈论过后,觉得黛玉和惜春更好些。她是方外之人,更喜出尘脱俗者,而宝钗之稳、探春之敏,虽亦属上佳,终究偏于世俗。 宝钗和探春并未久坐,不多时就说王夫人那里有事,提前走了,剩下黛玉和惜春,拿妙玉的好水沏茶,都觉得清净自在。 因惜春和妙玉谈经论道,独剩妙真和黛玉坐在蒲团上说话,妙真想起自己那儿子得过林如海的指点,难免对黛玉多了几分亲切,一长一短地问她几岁了,在家里作些什么,又说明儿闲了让她到自己道观里顽,自己那里有不比妙玉这里逊色的茶水。 黛玉含笑,有的推辞,有的应承,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作态。 妙真离开时,犹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