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沉声道:“胡说,你小小年纪,哪里就来了这些念头。”她和探春、惜春打小儿住一屋,也是一起上学读书,情分远非别人可比,平素也颇照应这个小妹妹。 惜春笑道:“我哪里胡说了,求个清净洁白罢了。” 黛玉不似迎春那般驳斥,而是微笑道:“四妹妹,你年纪小,除了五月里跟着外祖母去玉虚观打平安醮,就没出过门,你可知道外头那些子尼姑庵都做什么营生?说了没的污了你的耳朵,不过,你知道了就不再想着做尼姑了。” 惜春一怔,不解地道:“能有什么营生?不过就是念佛诵经化缘做法事,水月庵不都常做这些事?再不然就是到各个大户人家求香例银子。” 宝钗插口道:“到底是四丫头,一点都不明白。” 惜春听了,不满地道:“我不明白,宝姐姐就明白了不成?不过,你明白也用不着在我跟前炫耀自己的见闻广博,我不爱听。”说着,不顾探春等人皱眉欲言,径自去了黛玉的书房,赏玩黛玉近来的书画之作。 探春笑向宝钗道:“姐姐别管四妹妹,她就是这么个古怪癖性。从前上学的时候,我和二姐姐年纪大些,倒学了不少东西,偏她年纪小,只顾着顽,没记住什么东西。” 黛玉蹙眉道:“既知四妹妹年幼无知,便该好生教她,而非一味说她古怪。” 自那梦境醒来,黛玉无时无刻不在想金陵十二钗的判词,以及红楼梦曲,果然无一不是薄命的佳人,亏得如今已经有了变化,虽然不知是否依旧薄命。因此,她本就因画和惜春情分较好,看了属于惜春的判词和那支《虚花悟》,心中更觉怜惜。 如何不怜惜?细想三春自幼一同上学,惜春年纪最小,比迎春小了四五岁,同一个先生教导,她哪里能学到什么要紧东西?不上学后跟着李纨,就是自己初次进府之后,也只是读几本书做几回针线,其他东西李纨一概不曾教过,惜春仍然比不得迎春和探春,上面又无父母悉心照料,荣国府的当家主母们也没有用过心,难怪性情冷漠和别人不同。 如今,迎春有嫡母长嫂照料,探春又得了王夫人的青睐,虽然未必尽如人意,但与之相比,惜春依旧和先前一般无二,又单住在暖香坞,更无人教她了。 探春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见贾母命人将绸缎首饰果品等送来。 大约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礼数,姊妹们都觉得稀罕,连惜春都从书房里跑出来了,怂恿黛玉打开,果盒还罢了,绸缎也无甚稀奇,都是贡品,独一套镶嵌着红绿两色宝石的头面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 惜春率先道:“林姐姐,你来瞧瞧,头面上头的宝石和你镯子上的宝石是不是极相似?” 众人看向黛玉腕间。 世人讲究冬天宜金不宜玉,只见黛玉腕上戴着累丝嵌宝双金钏,金子并无出奇之处,工艺哪怕出自皇宫也十分平常,唯独上头镶嵌的宝石举世罕见,左右两边三块宝石簇拥着中间一块大宝石,花样颇为古朴雅致。 博学广闻如宝钗,亦未曾见过这种红蓝两色并于一块的宝石,连贾母都没见过,当时黛玉从宫里出来戴着这对金钏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较之嵌宝双金钏,眼前头面上的红绿宝石更加鲜亮璀璨,纯净明丽。 黛玉两颊微红,亲手合上首饰盒,若无其事地道:“我那镯子是娘娘给的,许是新得的稀奇宝石也未可知。”其实她知道卫若兰费尽了工夫才寻到这样的鸳鸯宝石,做成首饰用在提亲上头,不知又费了多少工夫。 皇后给她的双金钏,以及镶嵌着同样宝石的两根簪子、两个戒指,少时原不能得,是长泰帝特特下旨,命无数个工匠同时赶工,方做了出来。 宝钗问道:“这是什么宝石?明儿也叫我哥哥费心找一找。” 惜春嘴角一撇,道:“宝姐姐当这是寻常的宝石不成?这叫鸳鸯宝石,听刘嬷嬷说,一万块宝石里头都找不见一块,连宫里都没有,还是皇后娘娘问别人要的,赏玩过后做了首饰送给林姐姐,真真是独一无二的。” 宝钗笑道:“原来是这样,可见我们是没福气遇到了。” 说着,又推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