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毫不意外的瞥了一眼漏壶。“戌时二刻,不错,你还是那么准时。” 少年没有回应,在他对面坐下。 青年轻松自若的打量:“自盗绿绮琴后数月未见,近来可好?” 半落的垂帘滤淡了阳光,映在少年的灰衣上,让他看来如一个沉寂的影子,声音也如影子般虚淡,“要什么,酬金多少?” 青年不答反问,“你对靖安候府知道多少?” 少年怔了一下。 “放心,不是让你去偷,谁敢不要命了开罪靖安候府。”青年夷然一笑,在案上叩了叩折扇:“真有人敢开这样的盘口,就算你不怕,我也不敢接。” 不是目标,那就是雇主?少年微蹙起眉。 青年给了答案:“不错,靖安候府是此次的东主。” 沉默了一下,少年仅有一句简单的回语。“你清楚我不接这种生意。” “我知道你有不接权贵的惯例,这一次事有不同。”青年精擅说服之道,抛出极具诱惑力的条件:“靖安候府极为慷慨,开出的酬金非比寻常,足有二千两黄金之巨。” 这个价码令人震骇,少年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睁大,一双眸子在日影下极黑,沉没的似乎能吞没光线,怔了一瞬后道:“我不去。” 对方回绝的干脆利落,青年不恼不怒:“理由?” 或许不习惯解释,少年想了一想才道:“有重酬,必有奇险。” “你听那个死骗子的话已经够多,实在不用每件事都遵从。”青年毫不掩饰的嘲讽,折扇一收,翡翠扇坠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弧:“再加一条,除应许的酬金之外,事成之后靖安候会上书请旨,将你过往所犯的重罪一律勾销,如何?” 不等少年说话,青年先行截口:“任务并不复杂,与几名武林人一道替候府公子取一份东西。” 他将内容说得很模糊,少年也无意深问,摇了摇头:“我不与人合作。” 青年全然不接受拒绝,侃侃劝诱:“你尽可放心,此行之人均是武林中有名头的人物,受靖安候府约请而来,绝不会对你不利。” 任对方百般劝说,少年始终毫无兴趣。 意识到抗拒过于强烈,青年缓了一缓,又道,“不为别的,借此销了前罪,免去天罗地网的缉拿,落得一身轻松难道不好?飞寇儿这名号可不怎么好听。”青年的话语精明而狡黠,每一句似敲入心坎,“我也替你斟酌过,虽然搭上一些时间,但一举可得两千黄金,算下来又无甚风险,值得一试。” 他又说了几句,少年垂下眼睫,忽的打破了沉默:“文思渊,你能拿到几成好处?” 面对责问,文思渊浑若无事,答得全无破绽,“候府给的佣金确实不少,劝你却是因为这一趟有利无害,你刚盗了云阳赵家的绿绮琴,燕归鸿这一阵追得紧,何不去关外避一避,等回来罪名全销,又有大笔金银入袋,岂不两全其美。” 任是文思渊巧舌如簧,天花乱坠,少年并不上钩,看了他半晌才道:“燕归鸿难缠,我还能应付;候府难测,太危险,免罪没有必要,我总是要继续偷的。” 少年说完就闭上了嘴,跳跃的话语文思渊也听懂了,接道,“何来危险,这次有数人同行,拼杀另有高手,说不得比你平日行事更为安全。再说你留在中原也无事可做,绿绮琴获利虽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