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黄缓慢的研着药臼,口中道,“你会好起来。” 知道再问也无用,朱厌难抑情绪燥怒,片刻后喃喃道,“不如死了罢了,这样活下去全无意趣。” 乘黄的手停了一瞬,漠然道,“这算什么,一年才发作一回,你在教中虽不如阿兰朵,也无人能管束,这样便觉得厌弃,那些任你生杀的奴隶又如何。” 朱厌从未想过与奴隶并论,一时气笑不得,“我和奴隶比什么,我跟阿兰朵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她将来是教主,养的是圣蛇,人前人后尊贵无比;我却养只绿烙都被耻笑,受了毒伤还要偷偷摸摸。” 乘黄默了一会道,“中原皇帝生十几个儿子,能继位的只有一个。有的不受宠,大臣以为必然落败,最后却凭本事做了皇帝,将来的事谁说的定。” 朱厌第一次听得这样说,不由盯着他看了半晌,“戴这面具的真是你?可别是他人假充的。” 乘黄冷冷的转过脸,“以前不提,是因为你与她差距太远,嘴上又无遮拦,万一说漏就是自寻死路。如今——” 朱厌禁不住道,“如今怎样,难道与她就无甚差别了?” 乘黄沉默片刻,“灭蒙这奸狡的老货,怕是猜到了一些什么,阿兰朵要继位了,他按捺不住了。” 朱厌不明所以,“猜到了什么,他要斗赤魃不是正好?我等着看戏。” 乘黄见毒已拔尽,替他洒上药粉裹扎,“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自然要把水搅混一些。” 朱厌听得起悚,连疼痛都忘了。“他想做什么,把你也拖下去?” “昨日你窗外死了两只血蝎,草丛里搜出了这东西。”乘黄的声音冷得像结冰的岩石,从怀中取出一枚角锥形的骨饰,尖端磨得发白。 朱厌接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眉头皱起来,忽的想起,“这是灭蒙腰带上的垂饰?” 乘黄冷冷道,“我道什么人能在这里来去自如,看来都是老家伙的圈套,借着上次有人入侵,把这里转了个遍,为的就是找机会潜进来探查——”他停了一瞬,才又道,“他只怕已经发现你生了病。” 朱厌被他说糊涂了,“他要看什么?我的病有什么蹊跷?” 乘黄静默了很久才道,“不是你,是我。” 朱厌半懂不懂,匪夷所思道,“你有什么秘密怕他发现?他不去对付赤魃和阿兰朵,却来招惹你,脑子抽风啦?” 乘黄没有再回答,看不透银面具下是什么神情。 夷香在楼上侍奉中原公子,纳香洗完餐盘后无所事事,忽然有熟人来寻,让她有一种意外的惊喜。“阿勒?” 阿勒的衣饰齐整了许多,身形比从前更为精壮,他将纳香唤到篱笆旁,看四下无人才开口,“纳香,前一阵我成了赤魃大人的奴卫,不必再洒扫,只管听大人吩咐行事。” 纳香是经历过的,知道突如其来的际遇未必是福,不喜反忧,但又不好多说,“这倒是不错,你的身形怎的变成了。” 阿勒微有赧意的挠了挠头,“我去了一趟乘黄大人那里,受了神潭的赐沐,力气就大了许多。” 纳香半信半疑的探了一下,阿勒臂肌贲起,触上去硬如铁一般。 被她白细的手抚过,阿勒有一丝骄傲的暗喜,“他们说这是黑神的祝福之力,我现在可以一拳打断一棵树,不信给你看。” 纳香赶紧止住,“好端端的打树做什么,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一言提醒了阿勒,他迟疑了一下,“纳香,赤魃大人想知道那个中原人每日的言语举动,要你全部记下来,私下传给大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