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销烟味儿,方驰跑得很舒服,边跑还边捡了小石头往旁边扔出去,看着小子连跑带叫地冲出去捡。 顺着出村口的路跑了十来分钟,方驰看到前面有三个人正冲他这边挥手,他笑着也挥了挥手。 姑姑一家拿得东西的确不少,一个大编织袋里装的全是吃的,方驰把袋子往背上一甩,袋子落到他背上时砸得他一阵咳嗽。 “小子我有巧克力!你等着我给你拿。”表妹胡颖摸摸小子的脑袋,手忙着往书包里掏。 “狗不能吃巧克力,”方驰说,“你自己吃吧。” “为什么不能吃,”胡颖叹了口气,“虐待啊,小子你又被虐待了啊。” “有别的糖给它一颗就行了,”方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去年看着还挺矮的,上了初三突然窜高了能有十公分,“别每次都装傻问一遍。” “那你就装傻再解释一遍呗,”胡颖笑着说,掏了糖奶糖给了小子,“哎怎么没见小辉哥哥。” “睡觉呢,估计刚起。”方驰说。 “你俩打完了没?”胡颖又塞了一颗奶糖到他嘴里。 “没打,昨天他爹打完了。”方驰笑笑。 “妈呀可惜了我没看着。”胡颖捂着嘴笑得很大声。 “这疯丫头。”姑姑拍了她一巴掌。 楼下很热闹,孙问渠坐在转台旁边,盯着壶,一点点儿修着型,估计是方驰他姑一家到了。 隔壁方辉也起了床,被他姐赶着下了楼。 孙问渠松了口气,昨天晚上他戴着耳机,而且太投入也没注意,刚这会儿才发现这个方辉的呼噜打得感觉能把他的壶震碎。 孙问渠拿过耳机塞到耳朵里,但没有开音乐,只是把四周的声音隔掉了一部分,太闹了静不下心,可要完全一点儿声音没有的安静,他也受不了。 壶修好型之后,他靠在椅子里盯着这个壶出神。 这回应该能把“差那么一点儿”的那一点儿给补上,壶暂时可以先这样,等全做完了看了整体再说。 门被很轻地敲了两下。 “谁。”孙问渠问了一声。 “我,方驰。”方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孙问渠起身去开了门,方驰靠在门口墙边:“中午你下来吃饭吧?” “嗯,”孙问渠点点头,“你家亲戚都到了?” “到了,”方驰笑笑,“中午小喝点儿,你要不要来点儿?” “行啊,”孙问渠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你是不是挺能喝的?” “一般能喝,我……”方驰正想跟着进屋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胡颖手里拿着个袋子跑上了楼:“忘把这个给你了,我织的手套。” “谢谢,”方驰接了过来,“还会织手套了啊?” “嗯,”胡颖笑着往屋里探了探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奶奶说的那个你的朋友吧?” 方驰点点头,想要给胡颖介绍一下:“嗯,这是……” “水渠叔叔好。”胡颖说。 孙问渠勾勾嘴角笑着说:“你好。” “你叫他什么?”方驰猛地转过头。 “水渠叔叔,”胡颖重复了一遍,“奶奶就这么介绍的啊,你哥的朋友水渠叔叔住在二楼那间空房里,不过看着倒是不太像叔叔。” 孙问渠没绷住一下乐出了声:“叫叔叔好,叫叔叔挺好的,不差辈儿。” “那一会儿下来吃饭啊水渠叔叔,”胡颖很有礼貌地又笑着说,“我家过年好吃的可多了,从三十儿到十五不重样!” “好。”孙问渠继续乐。 看着胡颖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方驰才憋出一句:“那他也不叫水渠啊。” “吾儿,”孙问渠靠椅子上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你要接受现实。” “我得跟我奶奶谈谈。”方驰转身带上门就跑下了楼。 孙问渠下楼吃饭的时候,胡颖对他的称呼已经改过来了,改成了孙大哥,不知道是奶奶还是方驰给纠正的。 孙问渠跟大家都打了招呼,坐在了角落里的一张凳子上。 客厅里有个生得很旺的炉子,一会估计还要涮锅,菜已经都做好了,正往屋里端,已经摆了一桌子。 桌子是张矮桌,一帮人都坐着小凳子吃,看上去跟要抢食儿似的特别有食欲。 看着方驰家人的热闹劲儿,感觉这饭大有直接吃到晚上的势头。 “这羊肉可新鲜呢,昨天刚弄回来的,今天都给吃了得了,”奶奶指着中间滚开着的汤锅,“赶紧的,开始吃。” “先举杯先举杯,”二叔拿起杯子,“祝大家新年新气象。” 一屋子人都举起了杯子,全都在说话,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孙问渠要了一杯爷爷的土酒,也举了举酒杯,想听听坐他右边的方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