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巧克力里多加点儿核桃碎。”孙问渠笑笑。 “……嗯。”方驰应了一声。 方驰把自己之前没吃完的巧克力都一块儿带回来了,不过没有核桃碎,只有花生碎,他感觉孙问渠应该吃不出来区别。 孙问渠的话他没太确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人看他一向看得挺透,也许自己没有说明白的话,孙问渠已经领会到了。 他以前没真正喜欢过什么人,从感觉到自己总会被男人吸引的那天开始,他就在惊惧和纠结中小心地压抑着自己。 不敢多想,不敢跟任何人提及。 哪怕是肖一鸣,哪怕是他已经知道同类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也还是会惊恐不安。 越是想要像个“正常”的人,就越能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这种感觉如影随行地包裹着他,透不过气,也看不清路。 直到遇见孙问渠。 这个他还没见面就已经讨厌了的男人。 从讨厌到不太讨厌再到这个人挺有意思,所有那些不经意间慢慢展现出来的一点一滴,渐渐汇聚,变成了一个时而天真,时而成熟,时而抽风,时而才气的,立体的,对他充满了吸引力的孙问渠。 方驰承认自己被孙问渠吸引了,也不仅仅是吸引,他喜欢看着他,喜欢看他拉琴,喜欢看他做陶,喜欢看他给自己讲题,喜欢看他随意的自拍…… 喜欢他。 是的。 但他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得坦蛋蛋,不,坦荡荡,藏着掖着没意思,对不住那份喜欢。 没错,他还没有死到临头。 现在没有人逼着他交女朋友,逼着他结婚,他还有很多年可以不受打扰地过,可以小心地背着家人,喜欢一个人,喜欢孙问渠。 孙问渠的话,也许是这个意思。 方驰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花生慢慢压碎,撒进巧克力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就坦蛋蛋地这样过下去…… 而且,孙问渠在想什么? 蛇蛋都成精了,老蛇精在想什么,他这种道行尚浅的野狗还真是猜不出来。 方驰把巧克力倒进碗里,正在拿勺的时候,小子哈哧哈哧地跑了进来。 “让你来催了啊?”方驰摸摸小子的头,去院子里洗了个脸,折腾这一锅巧克力他猫厨房里出了一身汗。 拿着巧克力回到天台上的时候,孙问渠正在打蚊子,他回来之后就换了条大裤衩,这会儿往腿上拍得啪啪响。 “我给你拿点儿驱蚊水来。”方驰把巧克力放到桌上。 “没用,”孙问渠一边拍一边说,“多牛逼的驱蚊水也阻挡不住我对蚊子的诱惑力。” “你以前用的都是那些特别贵特别牛还必须是进口的吧?”方驰问。 孙问渠看了他一眼乐了:“是啊,我们纨绔子弟都用高级货。” “现在咬你的是中国乡下蚊子,”方驰转身进了自己屋,拉开抽屉边翻边说,“就得用驱中国乡下蚊子的,我奶奶一入夏就给我备着了。” 方驰拿了一个装着淡黄色液体的小玻璃瓶往他手里一放:“用这个,随便抹抹就行。” “这什么?”孙问渠看了看,“三无产品啊?” “你闻闻。”方驰说。 孙问渠打开瓶盖闻了闻:“还挺香,中药味儿。” “嗯,就是草药什么的熬的水,我奶奶做的,”方驰拿过瓶子往自己手上倒了点儿,胳膊腿儿上一搓,“就这样,蚊子基本就逃窜了。” “我试试。”孙问渠也弄了点儿抹在了自己腿上,然后开始吃巧克力。 “你也不嫌热,”方驰坐到他对面,伸长腿让电扇吹着,想想又笑了笑,“不过我爷爷奶奶也不怕热,我太年轻了。” “我是心静,”孙问渠舀了一勺巧克力,吃了一口就停下了,看着他,“你拿花生碎糊弄我呢?” “哎?”方驰乐了,“能吃出来啊?” “废话,我们纨绔子弟的嘴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孙问渠啧了一声,“不过也好吃,可以接受。” “没有核桃了,就拿了花生给你弄的。”方驰说。 “一颗颗压碎的么?”孙问渠吃了一口又问。 “嗯,不然你以为有现成的吗,以前核桃碎用完了我也是拿核桃给你一颗颗压的啊。”方驰说。 孙问渠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慢吞吞地把一碗巧克力吃完了之后,他往椅子上一靠,轻轻晃了晃:“明天吧。” “嗯?”方驰看着他。 “明天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孙问渠说。 “你?你给我做吃的?”方驰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你不是家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