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在所有人眼中,崖山都是很可靠的存在。 尽管只是提到一个名字,可见愁已经能隐约察觉到这简单的两个字下面,镌刻过多少峥嵘。 微微垂眸,见愁直接一拱手:“不管飞天镇如何,这一趟我是必须要去的,多谢陆道友指点。他日若有再相逢,当还今日赠碗之意。告辞了。” 眼见着见愁要走,陆香冷有些微怔:“可我还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师出何门……” 后面众多白月谷的女修们,听见此言,却都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 陆师姐何时对普通的一个路人这么在意了? 见愁手一抬,袖中里外镜已经飞出,璀璨又温和的琉璃金光漫散而出。 她直接踩上了放大的镜面,回头看陆香冷一眼,笑一声:“姓甚名谁,师出何门,何须知晓?不过一无名小卒罢了。” 说完,见愁竟然也懒得解释,直接化作了一道流光飞走。 白石山上,石潭边缘,陆香冷抬首望着。 待那光芒隐没之后,站在她身边的冯璃忍不住道:“师姐你……可是这人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没有。咳……”两弯罥烟眉一蹙,一道黑气又浮了起来,氤氲在陆香冷白皙的脸上,“只是略猜了猜她身份,不过想必是我猜错了。” 用的是一面镜子,而不是传闻之中的那一把狰狞鬼斧,再说,也不曾听说崖山的大师姐还养着一只小貂。 慢慢地摇头,陆香冷打消了之前自己的一些想法。 不过是萍水相逢,觉得对方似乎不那么简单罢了,的确不应该再多想。 一道幽幽的紫光浮了上来,陆香冷面上的黑气终于又被驱散,只是待黑气散尽,那一张脸也就越发苍白了起来。 “我们走——” 声音戛然而止,陆香冷陡然之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霎时间便吐了一小口鲜血。 这鲜血,染在她月白色的衣衫上,竟然是紫红的颜色,看着诡异无比。 周围的女修们吓了一跳,纷纷着急道:“陆师姐!” 冯璃连忙过来扶她,看着陆香冷摇摇欲坠的模样,眼底泛着泪花,哭道:“陆师姐,你别说话了,我们这就回去。兴许师尊能有办法驱除地蝎毒……” 师尊能有什么办法? 白月谷又不是什么精通毒理与药理的门派,陆香冷自己很清楚,整个门派也就自己在这一方面最厉害了,师尊修为虽好,于这地蝎毒却只有束手无策。 “罢了,我都要认命了,你们又什么可哭的?冰藤玉沁早已消失几百年了,遍寻不得。许是上天不垂怜于我,生也好,死也罢,顺其自然便好。走吧。” 陆香冷说着,笑了笑,低头看一眼自己衣襟上的血迹,竟然觉得自己开始不在意起来。 “可是……” 怎么可以这样? 冯璃呆呆地看着陆香冷:“可是师姐两年后不还要去左三千小会吗?” 陆香冷没有说话,只是朝前面走去。 白石山往西,正好对着落日的方向。 见愁悠闲地踩着里外镜,听着耳边小貂不断舔玉碗的声音,忍不住问了一声:“貂儿,你说她身上的地蝎毒能解吗?” 这可是极其刚猛又霸道的一道毒,见愁曾粗粗翻过,对一个人的修行有莫大的影响。 她看不透对方的修为,肯定比自己要高,不过看情况也高不到哪里去,应该还在金丹期内。 若有地蝎毒影响,日后会怎么样,却是难说了。 小貂听得懵懵懂懂,又或许是根本没仔细听。 它随意地“呜呜呜”了几声,便低头下去,继续舔玉碗了。 见愁回头一看,顿时知道古时曾有文人雅士对牛弹琴,今有见愁对貂谈心,都是一般的没有眼色,浪费表情。 长叹一声,她干脆懒得说话,直接赶路。 赤红的日轮,在见愁不断往西的过程中,也不断地沉入了西方无尽的大地。 山峦都在见愁的脚下匍匐,眼看着大片的黑暗,已经将整片大地笼罩,见愁终于在最后一丝微光的照耀下,翻过了最后一片山脉,终于看见了山脉另一边一块不小的市镇。 十九洲大地之上,中域乃是门派最多的一个地方。 平原与山脉的交杂之中,很少有大门派诞生,反倒是出了不少的小门派;因为人员混杂,势力范围交错,更有不少的弟子会下山历练,渐渐在一些地方就形成了与凡人世界比较类似的市镇。 十九洲修士很多,却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炼,有的人一辈子都在炼气期,也有的人一辈子都在筑基期,当然也有毫无修为的人在,这一类的修士基本都集中在市镇之中,做一些修士的小生意来养活自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