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必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我等无力改变,只好静待发。此次,到底有劳张大人了。” 张汤点了点头,算是接了她的道谢。 这时候,陈廷砚也已经走回来了。 他方才还在那边的时候,就看见见愁在跟张汤说话,走过来了便笑着道:“我好了,被他们拉着说了许多,险些没完。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张汤自然是不会跟陈廷砚说话的,见愁主动接了话:“我听人说张大人得了八方阎殿的名额,所以恭喜了一下。” 哦。 八方阎殿啊? 了不起呗。 陈廷砚凉飕飕地看了张汤一眼,真是一刻也不想看见这晦气之人。 正好这里久久没有别人来取圆戒,他索性道:“这里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不过前些天已经有人开始给第二轮押题,在卖书呢。我准备去看看,见愁你要不要一起?” 因张汤忽然告知有人查她,见愁现在只想直接钻回自己的地界儿,埋下头去疯狂修炼一把,免得他日找上门来只能引颈受戮。 只是现在不去,多少又有点露痕迹之感。 把心里沉如大石的担心都压了下去,见愁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点头道:“那就去看看。” 这一次,张汤并未再去。 他来地上楼,一则为了看看传说中的厉寒,二则为了寻隙与见愁说事,此刻两个目的都已经达成,自然没有再去的道理。 所以,他带了大头鬼小头鬼,出了地上楼,便与见愁道过别,出城回接引司了。 没了张汤,陈廷砚心里就舒坦多了。 他带着见愁,一路逛过了大半个枉死城,也看过了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修士,更了解到许多极域之中的常识,比如她先前没接触过的“精魂认主”。 一直到了天色发暗,街上行人已经稀少,陈廷砚才陪送见愁回了她新租的宅院。 见见愁关了门,他也没急着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进了屋的见愁,一路上那轻松自然的表情,几乎立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的阴翳。 她先以白日了解到的精魂认主之法,迅速令这宅院的控制符认主,随即将三重防护阵法打开,而后一拂袖,扫去了书房内大部分很明显的灰尘。 整个书房,立刻干净了起来。 靠窗那书案边的灯盏,被见愁点了起来,照亮了案上收拾整齐的笔墨纸砚,还有不远处那一排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新旧书籍。 窗纸上有三条疏瘦的影子,乃是梅瓶中那三枝梅投下的。 灯火晃晃,枝影摇摇。 见愁心底一片波涛起伏。 谁在查她? 有何目的? 是怀疑张汤,还是怀疑自己? 张汤的说辞,又是否会令人起疑? …… 一系列的疑问,到底还是冒了出来。 见愁不想去想,却又完全控制不住。 这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她如今修为微末,只有一招绝杀能撑个门面,一旦有变,只怕根本应付不来。 对查她的人毫无头绪,也就无法从旁人身上寻找解决办法。 可若是从她自己身上解决办法,这一时半刻,就算埋头苦修,又能增长几分修为?根本于事无补。 除非…… 她在东窗事发之前,便已经回到十九洲。 只是,若事情有那么简单,她就不会还留在枉死城了。 心底长叹一声,见愁有些烦乱。 她的目光,从枝影上移开,落到了书案上。 左侧便是几本叠放起来的旧书,见愁对这原来的屋主也很好奇,便想借着翻书让自己冷静冷静,于是伸手拿了最上头那一本书起来,翻开了一页。 一页。 仅仅一页! 甚至只是第一眼,见愁便愣住了—— 承自鸿蒙,袭至元始。 论其形也,水;论其神也,道。 生者得之,百愁能解,万事可期;亡者得之,新生重获,白骨得肉。 无中生有,流转轮回。 …… 薄薄的一页纸,墨迹已旧,却还清晰可见。 生者得知,能解百愁,万事可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