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答案。 他注视着见愁,思索片刻,却两手将琴身一翻,露出了琴背:“那这个,见愁道友可曾见过?” 见愁皱眉,随着他这举动,只向这出露的琴背看去—— 一道深深的划痕,留在琴背上。 碎裂的木屑,变成了木刺,隐约之间还站着一点模糊的浅褐色,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漆色,而是多年前留下的鲜血! 那是一股极其微弱的血腥气…… 可藏着一种让见愁莫名心颤的熟悉之感。 但这一道血迹实在是太淡了,淡得让见愁无法捕捉这一道气息到底有哪里不对劲,她刚想要开口询问,可眸光一错,已经忽然注意到了被这一道划痕破坏的东西…… 这一道深深的划痕周边,竟然有几道不连续的淡墨痕迹。 好像,划痕覆盖的这个位置,原本篆着什么字……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像极了之前在寒冰掌狱司发现佛像下尸骸之时……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只是伸出手去,将这划痕周围的木屑木刺,慢慢的归正。在去除这些琐碎之物的干扰后,那残留的字迹,便终于能拼凑出一点轮廓。 归,鹤。 归鹤…… 见愁整个人都险些为之颤栗起来,甚至有一股寒意,顺着她触到琴背这两字残痕的手指,慢慢爬遍她全身! 归鹤! 这应该是这一张五弦琴的名字,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闲云野鹤人士,起的雅名…… 可她乃崖山门下啊。 归鹤,归鹤。 那灵照顶上,一口深冷的归鹤井,可还是昔年模样? 见愁险些就要控制不住那一股酸涩的情绪。 联想到先前感觉到的微妙熟悉之感,她哪里还不知道,这竟然是崖山先辈所留下的一张琴,一柄法器? 琴有划痕。 覆盖鲜血。 这琴来自何处,如何流落到极域,已经不需要深思。 见愁心中,已刹那有了答案。 她微微一闭眼,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深深地……藏起来。这里是极域,并不是她可以随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 伸出去的手指,已不知为什么,透着几分僵硬。 见愁慢慢地收回了手指,看上去脸上只是有些恍惚,唇边则是勾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只问道:“这琴的名字,好像别有意境……” 心,发紧。 好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可话语之中,听不出半分来。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钟兰陵的身上,却发现对方望着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收回。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 似乎迷惘,似乎落魄,又似乎生无所依,死无所靠,隐约间不过天地一过客…… 他问道:“见愁道友,没有见过此琴吗?” 傅朝生说,钟兰陵的身上有秘密。 而且她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很奇怪。如今再看到这一张琴,她几乎可以确定,钟兰陵与十九洲,甚至与崖山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 火眼金睛。 她并没有这个本事,她有的,只是当初初入修途的时候,扶道山人教她打开的“心眼”,心神之眼。 指尖轻轻一点,一道魂力便顺着她的身体,窜到了眉心祖窍。 于是眸光微微一凝,便带有了一种虚幻之感,她重新看向了钟兰陵—— 这一刻,脑海深处,只有轰然的一声响! 见愁再也听不见江上的水声,甚至根本听不见钟兰陵到底在说什么,只有那一股寒意,忽然冻彻全身! 出现在她视野之中的,竟然是一个怪物! 整个身体,都满布着裂缝,又像是由一块块碎片拼接,拙劣丑陋,如同一件针脚歪斜的破布衣裳。 支离破碎,散发着驳杂而浑浊的光芒。 她看到他的左脸,属于一名老人,满布着皱纹; 她看到他的右脸,属于一名青年,年轻而且冷傲; 她看到他的额头,属于一名女子,光洁而且饱满; 她看到他的脖颈……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