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馨却没注意她的神色,听了樱草的话,浑然不知自己嘴角还沾了墨,开开心心地说了句“我去看看!”就往浣花苑的方向跑。 月白在身后喊:“小姐,小姐你等等,别急着走啊……”好歹先洗把脸再过去好吧! 谢兰馨却跑得飞快,根本没听到月白的喊声。 在浣花苑中,谢兰馨与谢家族里来的四个小姑娘斯斯文文地互相见了礼,互通了名姓。 她们四个相互都是认识的,其中一对还是亲姐妹,而谢兰馨在玉溪村一年多了,大家多少也有些接触,只是之前并不太熟络。此番成了同窗,自然又不同以往,这一次见面,互相行礼通名,显得正式得很。 见完礼,那四个小姑娘就忍不住悄悄打量这个谢府的翰林小姐:只见她一身水绿色儒裙,料子样式却与她们寻常所见的略有不同,看起来极为飘逸。她小脸蛋儿肥嘟嘟的,肌肤白皙如拨了壳的鸡蛋似的,一双大眼亮如星辰,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了一弯儿新月,小嘴跟个红樱桃似的,只是嘴边却有一道淡淡的墨痕。 几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露出笑意,只是忍着不笑出声罢了。 谢兰馨看着她们的神色,奇怪地摸了摸自己脸颊,问:“哎呀,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当么?”她摸来摸去却没有摸到嘴唇附近,自然摸不到什么。 她那茫然懵懂询问的样子惹得大家脸上的笑容更深,其中年纪最大的谢月牙忍不住站了出来,在自己的嘴边比了比:“你嘴角边有墨迹呢,我给你擦擦吧!”说着便拿着帕子沾了点桌上的茶水,帮她擦拭干净。 谢兰馨谢过了她,嘻嘻一笑,带着点自嘲的口吻道:“我这是恨自己学的东西太少,临时抱佛脚,想喝点墨汁下去,好让肚子里有点墨水,没想到却露了痕迹。” “阿凝妹妹还嫌墨水少,那我们岂不是要抱着王羲之洗砚池的池水来喝才行?”另一个叫谢玉容的就打趣笑道。 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很快便熟络了起来,几个小姑娘唧唧喳喳的,和在钟湘那边的拘束比,可放松自然多了。 那一位叫谢月牙的,却正是当日送来棉被姜汤的那个小姑娘。 天青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悄悄告诉了谢兰馨。 谢兰馨便对谢月牙又重新行了一礼,认认真真地道:“月牙姐姐,多谢你当日及时送来棉被姜汤。我那天冻得几乎没知觉了,昏昏沉沉的,也没留心周围的事,都不曾谢过你。” 谢月牙忙还礼:“阿凝妹妹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比起雀儿差得远了。这么一点小事,哪当得起贵府再三致谢。”她一笑起来小脸上露出一个梨涡,看起来更可爱,说的话也很讨人喜欢。 谢兰馨认真无比:“雀儿的救命之恩,阿凝自然要谢,姐姐援手之德,也不能不谢啊。再说之前是爹娘哥哥们代我致谢,跟我自己道谢,这是两回事。” 谢月牙就拉了谢兰馨的手,道:“好吧,现在已经谢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以后在贵府上学,还要阿凝妹妹多多关照呢。” “好啦,你们别互相拜来拜去的啦,以后相处得时日还多着呢,都是自家姐妹,客气来客气去的,客气到什么时候啊?”长相娇俏,性格爽朗的谢颜清就插了一嘴。 而最小的玉珠也好奇问:“阿凝妹妹刚才是在写字还是画画啊?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大作?”她和谢玉容是姐妹俩。她们的父亲是族长谢安车的堂弟,前几年中的举人,还没考中进士,如今在书院里当先生,家学渊源,两姐妹都很爱读书,也颇有才华。 谢兰馨想到自己刚才失败的寒梅图,就不好意思地道:“还是别看了,我画的又不好看,改日再说吧!”本来应该能画出个样子来的,可惜画到一半就弄污了。 玉珠不相信:“阿凝妹妹太谦虚了!” “不是我谦虚,实在是今天的那幅画被我弄污了,拿不出手哇,等下次我画好了,再给姐姐们看吧!”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