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无数次伸头观望中,城中滚滚烟尘的道路上奔来了祁峰的身影,她几乎立即就松开司马瑨快步迎了上去:“白栋呢?” 祁峰一身的血污,翻身下马,径自向司马瑨汇报了情形,没有回答她。 白檀忍耐着待他禀报完又问了一句:“白栋人呢?” 祁峰这才终于说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白檀瞪大了双眼:“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找不到他了!” 祁峰也很气恼,他是血气之人,白栋一个贪生怕死的毛头小子愿意为国捐躯,岂能不动容,从偷攀城墙时起就多次护他于危难,本也一直无事,可后来城门开启时太过混乱,叛军又对他们追杀激烈,他们这队人本就不多,很容易就被冲散了。 他之所以来的这么晚就是因为点兵耗费了太多时间,折损巨大是必然的,他也想过白栋是不是遇难了,可其余的人就算死也都找到尸首了,只有白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谁找不到了?” 白檀正心急,转头就看到了谢如荞,她刚听说东篱门被攻开就按捺不住回城了,此时一手挑着帘子,探身看着路边的白檀。 “白栋。”白檀回了一句,立即就往外走。 司马瑨拉住她,对祁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调了人马去搜寻人了。 白檀还是不放心,坚持要自己去找,到了半路,见到先前离开的白仰堂正徒步走在前方,在两边盲目疮痍中张望,大概也得知消息了。 她抿了一下唇,转头去了别的方向。 司马瑨看她坚持,也就不再阻拦,吩咐了个士兵去请郗清来,便举步跟了上去。 谢如荞也下了车来,打发了车夫回谢府去看望情形,自己左右看看,循着另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天色越来越昏暗,避难的百姓们都露宿在秦淮河靠北一段,白檀走到这里便觉得走出来太远了,白栋实在没理由来这地方。 转头看看身后的司马瑨,她白着脸问:“如果白栋不在了怎么办?” “不会的。”司马瑨回答的干脆利落,语调还是冷硬的,但白檀居然就定下了心来,又鼓足勇气回头再找。 回到了原先待着的地方,又往青溪一带寻去,刚到清溪大桥旁,郗清背着药箱急匆匆地从桥面上跑了过来,大概是从抱朴观中来的,一身都是香火气息,见了白檀就朝招手:“别急别急,会找到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谢如荞的呼唤:“白女郎!这里!” 白檀转头看到她站在一处小巷边朝自己招手,提着衣摆就跑了过去。 天色昏暗,四下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巷子里有不少尸体。 谢如荞有些畏缩地指了一下右边靠墙的位置:“我在那儿听到他声音的。” 白檀握了握拳走过去,眼前坐着的一具尸体忽然倒了下去,她惊呼一声被身后的司马瑨扶住后腰。 倒下去的那具尸体下传出白栋的声音来:“妈呀,压死我了,你们谁快来救我一下啊!” 谢如荞兴奋地喊起来:“果然在这里吧!我没听错!” 白檀伸手拉他坐起来,郗清已经举着火把进来了,照了照白栋的脸,一头一脸的血,黑乎乎的,哪里看得出人样来。他啧啧感慨道:“不容易啊弟弟,你真是九死一生。” 白栋没力气跟他斗嘴,扶着白檀的手要站起身来,忽然嗷嗷大叫:“啊啊啊啊,阿姊,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断了!为何没知觉了啊啊啊啊啊!” 白檀大惊,低头就要去探他的腿还在不在,郗清一脚踢了过去:“别嚎,你被尸体压太久了麻了呗。” “啊?哦……”白栋安定了一瞬,忽然又跳起来:“啊啊啊啊,我原来一直被尸体压着啊!!!” 白檀抽了下嘴角,松开他,推着司马瑨往外走:“走吧,看来他是没什么事了。” 二人刚一前一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