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朝中大臣催促,司马瑨不得不启程回都了。 白檀虽然不想走,可扶立新君的事近在眼前,她只好带着孩子一起回来。 无垢和段鉴还留在吴郡,郗清为了膈应他俩,也没跟回来,所以这一路比去时冷清了许多。 东山上的白家别院已经好生修葺过一番,白檀想起自己走时还是一个人,回来后居然多了两个鲜活的小不点,也真是感慨。 不过回来后的日子可不轻松,礼官和宗亲府都特地过来详细询问了小世子的出生时间,甚至连怀孕时间也询问了一番,连带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一一询问了一遍。 毕竟是要做新君的,因在外地出生,得证明这是皇室血统才行啊。 白檀虽然觉得尴尬,倒也配合着回答了。 司马瑨得知后却是勃然大怒,将那几个官员骂的狗血喷头,他的子嗣竟还被怀疑不是亲生,简直是脑子进了水了。 官员们吓坏了,宗亲府连忙将两个孩子录入皇室族谱,礼官赶紧挑选黄道吉日,赶制帝王衮服,太史令还辛苦观察了天象,最后可算挑了个好日子出来,就定在开春的三月,适合登基。 待到三月春花烂漫之际,朝廷果然发了诏文废了罪君司马玹,昭告了新帝即将登基的消息。 当天仪式很隆重,司马瑨赤玄礼服庄重,怀抱一身小小龙袍的米分白团子坐在金座上,面沉如水,仿若自己才是帝王。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百官叩拜的时候,原本一直安静的团子忽然嚎啕大哭,惊得众人面面相觑。 司马瑨无奈,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哄儿子,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手指刚好触到他嘴边,小家伙立即抓着他手指送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啜了起来,司马瑨才知道他原来是饿了。 王焕之在下方笑着赞扬:“陛下年幼便声音嘹亮,以后必然也能振聋发聩,壮兴大晋啊。” 众人纷纷附和拍嘘,唯有白仰堂昂了昂脖子,想要看一眼外孙到底长什么模样。 据说白檀回来后带着孩子去祭拜了母亲,也特地去了趟太傅府,但他刚好不在,便没有见着。 殿上这么一番场景白檀并没有亲眼见到,这一整天她都抱着女儿待在白唤梅的寝宫里。 小丹丘已经快一周岁了,可还是很瘦弱,但是好在眼睛已经睁开了,生得眉清目秀,长得很像司马玹。 白檀让小德音趴在床上,他就坐在旁边,穿着软缎小褂,乖乖地看着,过了许久才伸手去摸小德音的小手,还摸偏了。 白唤梅坐在床边矮凳上,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孩子左眼不大好。” 白檀愣了一下,凑近去看,丹丘的左眼好好的,看起来很正常,只是不像右眼那般灵活地动来动去。 “不过比起先前以为他再也睁不开眼睛,这已经好多了。”白唤梅拍了拍白檀的手背:“你是有福之人,两个孩子都这般健康,要好生珍惜。” 白檀点头:“阿姊未尝不是有福之人,丹丘好不容易出生,这是老天要留他,将来必然大有作为。” 白唤梅笑了:“我哪里奢求他有什么作为,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她如今依然穿着宫装,可再不会像先前那样浓妆打扮自己来迎逢一个男人的爱意了。外表素淡了,心境也愈发平和,不是曾经的白贵妃,只是个平凡的母亲罢了。 旁边的小德音捉住了丹丘的手,咯咯直笑,丹丘的脸上也露出笑来,他笑起来时愈发像司马玹。 白唤梅忽然道:“我近来忽然很想带丹丘去看一眼司马玹,兴许他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吧。” 白檀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新君登了基,照理说司马瑨以生父身份该尊为太上皇,可他明明白白放弃了皇位,自然也不可能坐上这个比皇帝更尊贵的位子,所以依然照例称摄政王,也不能居于宫中。 白檀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叫皇太后,太可怕了! 朝臣们觉得幼帝应该养在深宫,早朝时提了三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