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黄师研在开小差,躲在方时安身后用他的西装后摆迭花,而方时安的双手背在身后,一直在阻止她这么做。 不过神情倒像是乐在其中,可惜黄师研看不到。 方时安对于黄师研的容忍度高得离谱,又低得离谱,让人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让陈青来选,她宁愿和脾气不好的方渐青相处,也不太愿意和整天带笑但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的方时安相处,即便方时安对她还挺好的。 由于这年的晚宴陈青很老实,方荣林根本找不到理由来教训她,一晚上都很平安。 可就算如此,陈青也不想呆在吵闹又无聊的老宅。 于是等方荣林的新年致辞一结束,她便和方世国与梁珍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回家。 老宅偏僻,叫的车要二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陈青在远离人群的前院花坛的秋千上消磨时间。 方渐青路过花坛的时候,陈青正荡到高处。 她身上穿的是梁珍买的那件红色裙子,外面包了一件黑色的厚大衣,就算如此还是有一截腿暴露在寒风中,纤细嫩白,又因为冷意晕出点粉色,随着秋千的晃动,像个粉笔在黑板般的夜幕上划动。 方渐青看了会让,脑子里忽然冒出句话,说再无害的匕首也是能捅死人的。 就是不知道陈青这刀要捅谁身上。 方渐青忍不住出声:“你在这干什么呢?” “什么?”陈青脚踩地,不再晃动,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方渐青穿着正式的西装,左手握着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应当不久前刚和谁通话过,右手拿着一瓶价值不菲的酒,看起来是要去找谁说些什么的。 分明行色匆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陈青想,可能是在深夜荡秋千这事古怪又不体面,所以方渐青想来责骂一番。 然而方渐青只是很烦躁地问她:“你不去后院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回家,在等车。” “我们都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家?” 陈青默了默,问:“有什么问题吗?” 方渐青噎了下,他想说当然有问题,为什么所有人在欢腾狂欢、除旧迎新,陈青却要一个人回家,但这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方渐青想起来了,从小到大陈青每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车比预想中早到了些,彼时方渐青已经被催促的电话叫走,离开前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好像有满腹的话要说,但陈青耐心地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干巴巴的“路上小心点”。 很官方的关心,但至少不像嘲讽了。 陈青依旧在秋千上消磨时间,但觉得这个夜变得不那么冷。 回家后,家里黑得像要吃人,陈青把客厅能开的灯都打开,又把电视调到春晚的频道,这个家里才看起来有活气,和别家一样热闹。 今年的小品剧十分好玩,陈青看得津津有味,但笑着笑着就觉得有些累。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下一个节目,是一个水墨表演,陈青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 过完年没多久就是方荣林的生日,但她彻底忘记了准备礼物这件事。 不知道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陈青立刻联系了几位人脉广的朋友,问他们有没有杨兴先生的联系方式。大概是除夕夜,大家还没睡觉等着跨年,所以陆陆续续有人给陈青回复,但都是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