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元济的眼珠子差点爆了出来:“你,你这个,你这个……” 柳翩翩直接把桌子上的点心盘子一把掀翻,那盘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稀碎。 摔完后,柳翩翩努力挤了挤眼泪,一边哭一遍骂:“从我娘死,您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兄妹两个?就知道骂我们。就算我不好,我哥哪里不好?满京城谁不说一句柳大郎文韬武略,到您这儿他就狗屁不是。松哥儿从出生到现在,您一次没抱过,芙姐儿出生,您连看都没看一眼,让您取个名字您都不肯。您柳大老爷多高贵呢,连宫里的姑妈您都看不上眼,嫌弃她是个妾。您既然这般高贵,何必又来问我们要钱!” 满屋子人都被她骂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谁也没想到柳翩翩会忽然发作。 柳翩翩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读书读了个狗屁不通,要不是人家看在表兄的面子上,您能有个四品?这么多年,您给表兄帮过什么忙?大事小事都是我哥在忙活,您还在家里摆老爷的谱!” 柳公绍呵斥一声:“翩翩住口,那是你爹!” 柳翩翩又擦了擦眼泪:“祖父,同样是当爹的,为什么他没学到您十之一二。我爹这个人自私自利,心里眼里只有他自己。我娘死后他不管我们,我二娘告黑状他就来骂我们。他是生气我们不学好吗?不是,他就是觉得我们给他添了麻烦。是他偏爱二娘吗?不是,是二娘能给他要来好处。您看,这借钱他自己不怎么说话,就让我二娘在一边哭。” 柳翩翩看向薛氏:“二娘,您真可怜,我爹压根不把您当回事,你还天天争宠,争个屁啊,要我说啊,您往后管好您自己和七郎就好。” 柳元济的嗓子里咴儿咴儿地响起来,一张脸涨的紫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不等柳翩翩再说话,柳文渊忽然开口:“祖父,孙儿有个想法。” 柳公绍心里一惊:“大郎。” 柳文渊沉着脸道:“祖父,孙儿和翩翩是祖父祖母带大的,孙儿特别想跟祖父祖母住在一起,但人言可畏。我爹是长子,您跟孙儿住在一起,我爹要受人非议。孙儿的意思,前儿祖母给的东西还在,不如叫上我爹和二叔三叔一起,我们去把东西当了,祖母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往后孙儿就带着三个妹妹过,祖父祖母与我爹住在一起,这样我爹就不用再日夜不宁。” 薛氏的双眼立刻亮起来,什么好东西? 柳公绍的心越来越凉,他知道,在这个孙儿心里,他和老婆子捆起来也比不上亲妹妹。大儿子两口子三天两头来找麻烦,大孙女心里不痛快,大孙子宁可不要钱也要把这麻烦送走。 是了,对这兄妹两个来说,二房三房的叔叔和兄弟尚且可以拉拢,对亲爹和亲兄弟却是深恶痛绝。 别说什么兄妹两个是祖父祖母带大的,正是因为老两口没教好大儿子,才导致兄妹两个从小到大一直受委屈。 现在他们大了,还有个靠山。柳公绍看了一眼旁边的谢景元,这小子眼里只认长房兄妹两个。 柳文渊把话挑破,柳公绍和吴氏想捂也捂不住。 柳公绍沉思良久,听从了大孙子的意见:“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二叔三叔都叫来。” 等二房柳元寿和三房柳元康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都在心里摇头,大哥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随便被人家几句话拿捏住,花高价钱买那么贵的砚台。 二房严氏看到那一对镯子后开始拍吴氏的马屁:“还是娘厉害,居然能带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吴氏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个身上没藏些东西,如今只知道打我老婆子的主意。老头子,不行咱们两个单独住吧。” 柳翩翩安静地坐在角落不说话,仿佛刚才骂人的不是她一样。 谢景元给她倒了一杯茶:“后面的事儿你就别管了,都交给你哥,不过是百八十银子的事儿。” 柳翩翩没好气道:“谢大人财大气粗,哪里知道我们小门小户的日子艰难。” 谢景元见她刚才骂人骂的那么痛快,笑着安慰她:“你看看你,怎么还挤兑我。你们前儿给我做衣裳辛苦了,明儿我送你们一些好东西。” 柳翩翩喝了一口茶:“我不要谢大人的东西,您答应了给我哥寻份差事,可别食言。” 谢景元笑眯眯的:“放心放心,肯定有办法。你哥今儿真硬气,我还以为他要骂你不敬长辈呢。” 柳翩翩十分护犊子:“我哥最疼我了,就算要教训我,肯定也要先解决问题。” 谢景元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完了,别看他现在在跟你叔叔们周旋,明儿肯定要找你的麻烦。” 柳翩翩心里一惊,片刻后又平静下来:“不要紧,我早就想骂了,以前因为身份不能骂,现在我怕什么。成日家来找麻烦,烦死个人。” 谢景元啧啧两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