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又酝酿出了一股新的风波。 初秋的一个中午,谢景元从军营归来,径直回了正房。 柳翩翩正在查看家里的账本子,听见动静后撩开帘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 谢景元拉住她的手一起坐下:“落落呢?” 柳翩翩笑道:“星辰抱着她出门遛一遛,这几天天好,这个时辰暖和,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里她闹事儿。” 谢景元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后问道:“这几天怎么样?她夜里醒的次数还多吗?” 柳翩翩也在打量他:“不多,最多两三次,吃过就睡,不怎么吵人,星辰说比平安小时候好带多了。” 谢景元见她一身家常打扮,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一丝温婉,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她身上没有之前来西北路上时的锐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柳翩翩见他今日一直打量自己,忍不住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景元没有说话,柳翩翩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里:“说吧,什么事情?” 谢景元端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道:“要起风了。” 柳翩翩哦一声:“陛下才登基多久,这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谢景元将杯子放到一边后道:“昨儿得到消息,吏部尚书病重告老,空出的这个位置,孙家和孟家都在争,孙娘娘怕是会偏向孙家。” 柳翩翩笑一声:“这有什么稀奇的,孙太后人在深宫,就算听政,许多事情还是要孙侯爷帮忙,孟家同为辅政大臣,在身份上就差了孙家一截。先帝的意思是让孟家掣肘孙家,等陛下长大后还政。可权力这东西就像毒药,谁舍得换回去呢。” 孙振雷身上同时有侯爵和承恩公双重爵位,大家私底下还是喜欢以孙侯爷称呼,这侯爵是可以传世的,那什么承恩公,不过是外戚的体面而已。 谢景元伸手在柳翩翩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你说得对,现在让我回去干正七品我也不愿意。” 柳翩翩继续笑道:“谢大人还说我官迷,我看你比我更官迷。” 谢景元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孙家和孟家之前表面上和谐,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怕是会让两家人起嫌隙。一旦有了嫌隙,往后只会争得越来越厉害。” 柳翩翩对朝廷那些破事儿了如指掌,闻言冷哼一声:“跟我们无关,他们两家争才好呢,不争一争,那些人没事干又要祸害百姓。今儿修皇宫,明儿修避暑山庄。有了争夺,两家人为了名声,还不敢太过分,老百姓也能安生过日子。” 谢景元也跟着笑起来:“那倒是,近来孟将军对我越发和善,看来是想争取一切力量跟孙家抗衡。” 柳翩翩拉过他的手仔细检查,上面多了些茧子,还有一些细细的伤痕:“你又去关外了吗?” 谢景元嗯一声:“我总是去关外抢东西,胡人岂能不怀恨在心,说不定随时会来报复。” 柳翩翩又道:“你上回给的那膏药不错,星辰脸上的疤痕越来越淡,还有没,再给我一瓶?” 谢景元呵一声道:“你口气不小,你知道那东西多难配,有些东西有钱都没地方买去,一瓶做出来没个千把两银子都不行。” 柳翩翩十分吃惊:“这么金贵?” 谢景元嗯一声:“那可不,回头我把方子给你,你慢慢寻摸,要是能找齐,多配几瓶。” 柳翩翩点头道:“这么金贵的东西,慢慢寻摸吧。” 谢景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跟她说笑话:“你爹最近又走桃花运了。” 柳翩翩嗔怪他:“住嘴,什么话都说。”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不是我要说,最近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你哥天天出门板着脸,就怕人家说闲话。” 柳翩翩嗤笑一声:“祖父祖母气坏了,我爹这个年纪,要是真的想续弦,以他现在在边城的地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偏偏不走正道,让人看不起。” 谢景元神秘一笑:“说不定你爹是故意的呢,若是娶个正房太太,大张旗鼓的,说不定人家还要管着他,现在这个周姨娘多听他的话,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爹从小到大被祖父祖母管着,也想要自由呢。” 柳翩翩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