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今日双方列阵在碧水城,谢景元依旧是白马银甲,在阵前十分显眼。而秦孟仁一身青色长袍,在一干武将中更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谢景元对着这边大喊:“秦大君子,别来无恙!” 秦孟仁胆子大,驱使战马缓缓向前,离北军非常近。白敬朝紧紧跟在他身后,全力防卫。 谢景元也带着几个人靠近一些,双方终于能面对面交流。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八年,上一次二人同为状元,一起打马游街,当时的盛况京城人现在还津津乐道。 谢景元笑眯眯地看着秦孟仁:“秦大君子,你一点没老,看来这日子过得不错。” 秦孟仁回了一句:“谢将军一方霸主,本官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史中丞,不敢与将军比肩。”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秦孟仁,你真是一点没变。怎么,朝廷无人了,居然让你这个书生来打仗。” 秦孟仁对着谢景元一笑:“我给谢将军送来一个人。” 说罢,他挥了挥手,后面的军队让出一个口子,一辆囚车缓缓往这边而来,里头赫然挂着虚弱的裴谨言。 裴谨言这次不是坐着的,他的双手被吊在囚车盯上,瘦弱的人仿佛一块抹布被吊在半天空摇摇晃晃。 谢景元的目光骤然犀利:“秦孟仁,这样对待一个文弱书生,可不是君子作风。” 秦孟仁笑起来:“谢将军谬赞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是天下第一伪君子,这不是将军送我的外号吗。” 谢景元对着囚车喊起来:“谨言,你还活着没?” 裴谨言听到喊声后微微抬起头,等看到谢景元之后,他终于笑了起来,因为太虚弱,他只能笑一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景元对着秦孟仁冷声道:“秦大君子,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秦孟仁笑得十分灿烂:“简单,谢将军退后二百里,三年之内不得南下用兵。” 这个要求实属过分了,二百里地,别说谢景元最近得来的土地没了,还要倒吐出一大片地盘。 裴谨言听到这话后,在囚车里对着谢景元微微摇了摇头。 秦孟仁笑道:“怎么,谢将军舍不得?” 谢景元沉声道:“秦大人,我退了二百里你就会放人吗?既然你自认伪君子,我有些不大相信你的话呢。” 秦孟仁轻笑一声:“谢将军只能选择相信我。” 说完,他又挥了挥手,后面有人打开了囚车,对着裴谨言的后背就是几鞭子。那执鞭的人非常老到,裴谨言的棉袍被抽破,谢景元都能听到鞭子抽在肉身上的声音。 裴谨言已经十分虚弱,哪里还能遭受这样的酷刑,很快就昏了过去。他刚昏过去,立刻有人把他弄醒,然后继续抽鞭子。 谢景元的心吊了起来,这么虚弱的人,再打下去怕是要去见祖宗。 不等谢景元说话,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 谢景元侧首看去,只见一匹快马向这边奔来,马上有个女子,一袭红色大氅在风中飞舞,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谨言,谨言!” 刚刚昏死过去的裴谨言被这声音叫醒,等他看清来人,他立刻激动起来,然后开始剧烈挣扎。 柳翩翩快马加鞭今日终于赶到,整个军营无人敢拦她。听说秦孟仁和裴谨言到了,她丢下六郎,急速往这边赶来。 不光裴谨言,连秦孟仁也怔楞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红色人影越来越近,他看清了她的身形,看清了她的眉眼,还有她脸上的焦急。 是了,她肯定在为这这小子担心。她会为任何人担心,却永远不会再为我担心。 柳翩翩的马儿直接骑到了两阵中间,立在了谢景元前面。 她先回头看了一眼谢景元:“将军,我不请自来,若违反军规,请将军稍后处置我。” 谢景元急忙道:“你快过来,这事儿交给我。” 柳翩翩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调转马头看着秦孟仁。 秦孟仁不错眼地盯着她,从她离开京城,前后十个年头。十年过去了,她一点没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