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无了血色。 刘彻面上神色近乎惊诧。 这自然是他特意流露出来的表情,红衣郎君却瞧不出来,并且有些烦躁地拧了拧鼻梁,“这可真是……百花仙子?她胆儿小,应该不是。太阴星君?她性情清冷,不理外事,也应该不是。火神?他虽然大大咧咧,也不至于什么都往外说。” 刘彻听着河神数了好几个神名,却始终不曾想过炎帝之女,是不曾想,还是……不敢想? “算了。总之——” 红衣郎君双手抱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想了,发大水是天意,不会因你一人而更改,如果你的国民因为水灾死了,那也是天意而已。” 来自神明的傲慢。 不是所有神明都是精卫那般对人友好。 伤天害理?生灵涂炭?不是。祂眼中,人类死亡都称不上这么沉重的形容。 凡人,与草木无异。 刘彻竟毫不意外。反正他就是撞见了就碰巧一问,也不抱太大希望——以精卫的性子,如果真的能帮,祂又怎么会不帮? “如此,彻便先回了。”问完后,转头就要扔,过河拆桥得毫不犹豫。 河神眼眸黑沉沉地盯着他看:“既然你知晓天机,就不能让你回去了。” 刘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骄傲了一辈子,也就是上位那几年,因着孝道不得不对太皇太后低头,以及执政后因为汉的国力,对匈奴低头,如今,来了一河神,依旧要他低头。 这河神——甚至都不是精卫这样仁善的神祇,竟还想支使他?无妨,不过是又一匈奴罢了。 大河滔滔,河水好似向着他拍了过来,要将他吞没。之前的鸟鸣声再次响起,河水一滞,河神冷笑:“刘老三这点借来的血脉,可护不了你!” ……什么? 没等刘彻反应过来,河水以之前更凶猛的姿态扑来,如同要开天辟地。 鸟鸣清越数声后,逐渐转为哀鸣。 刘彻心头好像堵了什么,一时间想的也不是自己安危,下意识希望那鸟儿不要死去。 转瞬之间,他眼中方寸世界升起了一道日轮。 白而亮,慢慢贴近,如征战沙场的将帅,所向披靡,直接将空中水气一扫而空。 日轮映亮了刘彻双眼。 身后,河神的声音颤抖,像是水滴落下,迸裂溅开,“原来是——” 日轮化为少女,黑羽衣的神祇从光芒中出来。 河神仿佛被千钧压了身,弯下去,“拜见帝女。” 精卫不悦:“你要囚他,为何?” 河神低头:“他不知从何处窥得天机……”声音戛然而止,河神慢慢抬起头,那一刻,祂脸上表情几乎是凝固的。 …… 声音与画面渐渐远去,刘彻恍恍惚竟回到了精卫祠中,竟看见还有一个自己坐在祠中,那人一手支着额头,阖目而坐。 仿佛方才经历只是他大梦一场。 真耶? 梦耶? 刘彻忽尔睁开双目,眼底是茫然之色。 ——系统把商品:大汉天子刘彻下架。 * 那当然不是梦,只不过是插了三炷香后又被上架,这一次上架修改了身体状态,变得很困,以为自己睡着了而已。 至于回未央宫,还有去黄河边,回来后看到另一个刘彻…… 青霓微微笑。 梦耶? 真耶? 刘彻何曾离开过神祠? * 精卫站在他身边,在他即将开口前,直接截断他的话:“不要问。” 刘彻重新合了嘴,脑子里一瞬间划过了很多东西。 精卫说:“那河神我已经解决了。” ……什么? “解决?” “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只是把他关起来了。”精卫转移话题的技巧很拙劣,“我从他的袖里乾坤中发现了不少治河的方法,你让人看一看,能用就用。河神虽然不在了,灾难依然在天道运转中,与此无关。” 刘彻没有多问,只当今夜没听见什么“借来的血脉”“天机”“囚禁河神”,将目光投向那叠写满字的纸。 精卫又若无其事开口:“你今晚会魂魄离体,都是因为你最近找我太频繁了,我忘了你不能离我太近,以后有事,叫你臣子来说吧。” “!!!” 刘彻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这下子他更顾不上什么别的事情了,“不行!”大汉天子坚毅果决,“不就是魂魄离体吗!我不在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