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房的灯还依旧亮着。 三人正在讨论。 宋端:“长风寨和陈家是互惠互利,还是陈向坤的獠牙。” 殷君馥垂眸沉思,他没见过陈向坤,但他好歹是长峰寨的副首领,和杨三勉共处过一段时间。 杨三勉不是什么蠢人,即使是向他透露了些许长峰寨的秘密,也从没告诉过他为什么一个小小山寨会在山洞之中藏匿一个规模如此庞大的赌场。杨三勉当老大的时间太久了,山寨上上下下,几乎没人敢忤逆他,以至于他愈发好谀恶直。 不,除了一个人。 十天之前,他曾和自己谈话,不小心泄露了一些对徐恩的不满。说是不满也不太恰当,其实是夹杂着一丝惧怕和厌烦。 殷君馥:“闻瑎,你可曾记得我上午所说,曹鹃荷有些眼熟。” 闻瑎自然记得,殷君馥和自己去见曹阿婆,他们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宋端咳嗽了一声,面颊发红,但嘴唇却是苍白的,模样似乎像染了风寒。 “抱歉。”他捂着嘴压抑着喉间快要溢出的声音。 闻瑎:“我去给你熬些姜茶。” “小师弟,不用了,你们继续说吧。”他喝了口水润了一下喉咙。 殷君馥撑起眼皮看了宋端一眼,又继续望着闻瑎。 “你想到了什么?”闻瑎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眼熟了,因为曹鹃荷和徐恩有些像。”殷君馥说完之后,注视着闻瑎的眉眼,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而你和徐恩的眉眼尤其相似,可惜我不会作画,不然就能把他画出来让你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殷君馥上午是说过这句话,可这之后便遇见了宋端,以至于当时闻瑎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如今再听,瞬间清醒,灵光一闪如抽丝剥茧般剥开了困惑她很长时间的问题。 闻瑎:“曹鹃荷可能是我姑姑。” 闻瑎眼底染上了一丝伤感,等她抬眼时已经掩去了:“我出生没过多久,我姑姑便被人贩子拐卖不知所踪。曹鹃荷曾说她的儿子眉眼与我相似,或许她的儿子并不仅仅与我相似,应该是和我爹的模样相近。” “徐恩应该就是曹鹃荷的儿子,这也无怪乎春节前后,宜新县城大大小小商铺客栈尽数关闭,曹家客栈虽残旧破败却依然无人打搅了。” 殷君馥:“杨三勉作为长峰寨说一不二的大当家,性情暴虐,所有人都惧怕他。但是这个人却不敢对徐恩如何。” 闻瑎眉心蹙了蹙:“这么说来,徐恩背后定是有大来头,”她忽地抬头,“徐恩是他的真实姓名吗?” 殷君馥极为苦恼地思索着他原本和徐恩的谈话,试图从中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最终一无所获。“我只知道他几年前就上山了,如今和我年龄相仿。至于他父母何在,上山前家境如何,他从未谈起。” 闻瑎:“你不用自责,明日我再去曹家客栈一趟,亲自再问一遍曹阿婆,我想她会告诉我的。”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叠加在一起,相互摩挲着,她的眼前浮现了曹鹃荷的慈祥又哀伤的笑容。 闻瑎嘴唇翕动着,无声道:去问问她是不是有个名字常笑,闻常笑。 ······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清楚了,如此说来,陈向坤的确是有重大嫌疑。他丝毫不在乎是否暴露自己对宜新的掌控,一个乡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宋端盯着杯中的水波,想到了另一件事,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闻瑎:“宋大人,您是否可以确定此间无人知道你的长相身份。若您作为一名云游商人前去拜访陈向坤,若是被他人拆穿不是平添麻烦吗?” 她这话问得有些直白的不留情面。 宋端的睫毛接连动了几下,小师弟明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