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很慢,感觉他在走神。 林羡清心里腹诽着:不是你说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 一餐过后,疯了一上午的小孩子都累得直犯困,李欣怡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爱逮着祝元宵欺负,可能拿准了他嘴凶人好,这时趴在他背上就呼呼大睡,胖乎乎的小手里还揪着祝元宵的头发。 林羡清被祝元宵龇牙咧嘴的动作逗乐,笑得不行。 吵人的小孩子都安息了以后,几个大孩子要去后山找野味,祝元宵的舅舅是打猎.枪的一把好手,几个人开着车在山路上飞奔,偶尔停下来一会儿,用枪瞄准野鸡,“砰”的一声就能逮到一只。 林羡清在此之前都没见过枪,每次那声音一响她就吓得不行,还会下意识地抖一下,温郁察觉到以后就反手握住她的手,捏她的指尖以作安慰——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逮着野鸡回去后,他们在后山的旷野上支了个幕布,用投影仪放电影,小豆丁们搬着小板凳排排坐,各自叫嚷着自己想看的动画电影。 祝元宵烦死这些小孩子了,他才不从他们的意。 他提着一箱子影碟跑到林羡清身边,问她想看什么,毕竟这场欢送会是为了她办的。 林羡清想了一下,折了个中,说要看《寻梦环游记》。 当夜幕降下来的时候,烤得油滋滋的烤鸡端了出来,几乎是一抢而空,林羡清并不太饿,就没跟那些小孩子们抢,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电影。 电影放到一半,林羡清两只手撑在膝盖上杵着脸,她眨了几下眼睛,问了个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我比你先死,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如果她先到了那个世界,变成通体白骨,温郁呢?还会记得有个叫林羡清的人跟他谈过十一天的恋爱吗? 她不怕死,她怕没人记得她活过。 身旁少年半边身子陷在小沙发里,他慢吞吞眨了几下眼,深沉的视线很轻地落在她的身上,他说着“我会永远记得你。”然后倾身过来,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后脖颈往上抓,直至桎梏住她整个后脑勺。 林羡清被迫扭过头盯着他蕴着复杂情绪的眼,看着他的眼睛渐渐放大,眼睫变得清晰可数,看着他偏头凑上来,吻住她的唇。 后脑勺的手温是凉的,唇上却是充了血一般的滚烫,那一刻,无数只白鸽在她脑中被放飞,她思绪空白一片。 直至双齿之间被撬开,舌头滑进来,林羡清下意识往后仰,撑在一旁的手却被他空出来的手挟持住,十指紧扣,掌心磨着掌心,又麻又痒。 夜太黑了,黑得能吞没掉人的所有疯狂与迷恋,吞掉所有隐藏在角落里的暧昧,青苔爬上秘密,狂肆蔓延。 大多数人都因为冷而进了室内,小孩子正孜孜不倦地看着电影,露天的星夜,放映机投射出的灯光在闪,无人发觉爱意在肆意生长。 当唇舌分开毫厘,温郁轻微地喘着气,他肺里的氧气全都被心甘情愿地献祭给对面的人,少年嗓子哑得不行:“你要走了。” 林羡清沉默了一会儿,温郁的掌心还在不断研磨着她的,指缝分开几毫米又被他抓紧,一下又一下,反复又反复。 她回答:“是的,这将是我们恋爱的最后一夜。” “我会永远记得你。”他又说。 “这次没骗你。” 林羡清扬眼盯着他的眼睛,她最喜欢那里,因为万千灯火总是会争相跃进他眼底,像是盈了一片星海,总叫她继续沉迷下去。 她不说话,略略往外退开了些许,半低着眼,视线又落回到电影上,米格正抱着吉他唱“remember me”。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