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冷淡地吐字:“吃。” 两人的座椅面对面,温郁身子一压就半躺在座椅上,他手指在电脑触摸板上滑动几下,找了下载好的电影,然后把电脑推给林羡清,怕她无聊,自己倒是很不讲究地拿了本乱七八糟的航空杂志看起来。 其实头等舱有可以放电影的显示器,但两人都没用。温郁给她找的是个动漫电影,五年前两人还在恋爱十一天的时候,温郁安静地坐在桌边看英文原著,她就躺在少年腿上看少女漫画,时而为漫画里美好的爱情流泪。 那个时候,温郁会几不可闻地叹息,在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时候抽纸给她擦眼泪。 林羡清盯着电脑屏幕上声嘶力竭的女主角出神,之前看到这种情节她都会跟着流泪,现在倒是没那么敏感单纯了。 飞机飞了八个半小时,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堪堪落地,此时莫斯科正好是晚上十点左右。 莫斯科这边气候比较冷,现在是十一月初,从机舱里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飘小雪了,冷风刮到脸上很疼。 林羡清在机舱里待着就够冷了,现在出来了面对只有三四度的气温冻得牙齿打颤,缩着脖子躲在温郁的外套里面。 而温郁连外套都没穿,就那样拉着他的行李箱出来,面不改色,好像没有体温似的。 她紧紧皱眉,停了步子,想都没想就把外套扒下来丢给温郁,后者愣了一下,淡然吐词:“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她说着,抽了抽鼻子,蹲下去拉开行李箱的拉链,从里面掏了件厚外套出来,又咕哝了一句,“又不是冷血动物。” 林羡清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圆溜溜的,半个行李箱都快被她扯出来穿身上了。 一切装备齐全后她拍了下穿得严实的自己,回头看见温郁慢悠悠套上外套,拉链半拉,修长冷白的脖子全然暴露在外面,看着就直灌风。 她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林羡清就带了一条围巾,她解下来搭在胳膊上,然后走过去扯住温郁的衣角,捏着他的拉链往上拉,一直拉到头,手指蹭上他线条瘦削的下颌,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 离得近了林羡清才发现他的肩膀在很轻地抖,都这样了还嘴硬说自己不冷。 从飞机上下来一拨人,零零散散地颤着腿走出飞机场,林羡清捞过胳膊上的围巾想给他围上,结果发现自己身高不太够。 她很尴尬地摸摸鼻子,把围巾塞在温郁手里,“你自己戴上。” 温郁本来穿了一身暗色,林羡清给他的围巾是很土的大红色,戴在他身上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但是他一声没吭,垂着眼又乖又笨拙地把红色围巾往自己脖子上环了几圈。 围巾罩住鼻子和嘴唇,毛绒绒的感觉刮蹭着他的皮肤,呼吸间有种很浓的柑橘味。 她怎么哪哪儿都是柑橘味。温郁出神地想。 一起走出飞机场后,林羡清被扑面而来的雪粒迷了眼,这雪看上去才刚刚下起来,地上只有薄薄的一点雪水,莫斯科的夜晚灯火长亮,点亮了一条街。 街上到处都是人,各色各样的头发,各种各样颜色的眼睛,林羡清抬头看见从黑绒布般的天空里挤出纷纷扬扬的雪粒,她两只手交合在一起接住一些,冰凉的感觉在手心化开,她很高兴。 林羡清笑得眉眼弯弯,很兴奋地扭头对温郁说:“我们住哪里?民宿吗?” 温郁看着她弯起的眼睛和翘起的唇角,冷淡的眉眼倏然间柔和,青年眼尾略略扬起,将落的雪覆在他精致的眉骨上,温郁叹出一口气,浓白的雾气在冷空气中升腾,他说:“嗯,是啊。” 衣角被扯住,温郁低着眸子看向一脸着急的林羡清,“快走快走。” 坐上车以后,温郁熟练地跟司机交流,林羡清听不懂,只能扒在车窗边上看走马灯一般闪过的街道。 林羡清这二十多年都没出过国,第一次出来玩儿自然觉得新奇,她扒在窗边看得眼也不眨,像个刚出生的孩子,怀揣着对整个世界的好奇。 倏忽间,开车的大胡子叔叔爽朗地笑了几声,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林羡清不能理解的话,司机的眼神通过后视镜落在她身上,林羡清直觉他们讨论的话题是她,就蹭过去戳着温郁问:“你们在说我吗?” 温郁撇着眼睛瞧了她一眼,懒散地冒了个鼻音:“嗯。”m.DGLHtoyOta.CoM